鄭意眠點頭，表示了解了。

剛走出教室，就發(fā)現(xiàn)在拐角處站著的梁寓和趙遠。

趙遠也看到她們了，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就撞撞梁寓肩膀：“人出來了，走吧。”

梁寓瞥一眼趙遠指間的火星，道：“煙掐了。 ”

趙遠沒聽清，邊走邊問：“?。俊?/p>

從后面來的鄭意眠聞到煙味兒嗆了兩下，梁寓不耐地重復(fù)又一次：“煙?！?/p>

趙遠這才意識到什么，把煙掐滅了。

四個人幷行了一段路，鄭意眠率先問梁寓：“下午來上課嗎？”

趙遠本來打算翹了，一聽到鄭意眠這一問，內(nèi)心無比確定，k，這課是非上不可了……

下一秒，梁寓就點頭道：“嗯?！?/p>

趙遠：“……”

鄭意眠：“那我就順便幫你們占兩個位置吧?！?/p>

“行?！?/p>

等到分開了，趙遠問梁寓：“嫂子給占的位置，恨不得割下來搬到寢室天天坐吧？”

梁寓眄他：“……”

下午的藝術(shù)設(shè)計概論課要上滿一下午，整整四節(jié)課，人都得待在這個教室。

李敏看鄭意眠下課時候趴在桌子上，問她：“怎么，還是不太舒服嗎？”

“還好，沒之前那么厲害?！编嵰饷叩?，“一陣一陣的痛，緩一會兒就好了應(yīng)該。 ”

“早知道應(yīng)該買點熱的喝，或者出門帶點熱水?！崩蠲粽f。

鄭意眠：“不是時間不夠了嘛，算了，我也懶得動了?！?/p>

說完這句話，她就闔眼休息了，感覺到后面好像有人走動，但意識沒清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淺眠了過去。

上課鈴把她鬧醒。

鄭意眠坐起來，撐著額頭看著投影儀醒神。

剛開始講課沒多久，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梁寓拎著熱飲進來，關(guān)了門準備回到位置上。

鄭意眠本來都沒注意，直到趙遠在后面嘆一聲：“這么快就回來了啊，他用飛的吧？”

她這才知道原來進來的是梁寓，就側(cè)著頭往那邊看了一眼。

梁寓步伐都邁出去兩步，忽然感受到鄭意眠的視線，驟然一滯，內(nèi)心里像是在思索什么東西--

然后，鄭意眠眼睜睜地看他倒退回門口，似乎在努力回憶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見他啟唇，徘徊中帶一點猶豫，猶豫中帶一點停頓，停頓中又帶一點生澀地開口道--

“……報告？”

這樣是不是禮貌一點？

她看自己是不是因為自己沒說過這句話？

接下來呢，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梁寓如是想著，這才重新邁步回了位置。

到底是誰發(fā)明的這句話，講起來真他媽拗口。

趙遠坐在鄭意眠后面，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傻了。

雖然他聲音不大，也沒多少人看著，但趙遠憑借著口型，依稀分辨出了梁寓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剛剛說什么？我聾了？！”

“說報告啊?！崩蠲艋仡^看趙遠，“怎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

“梁寓說報告啊，這還不夠驚世駭俗嗎？！我恨我沒有錄音--”趙遠拍桌，“這么多年了，我他媽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報告這倆字，這震驚程度可以媲美我中五百萬啊，不行，下課我要去買個彩票?！?/p>

鄭意眠：“……”

梁寓很快走過來，路過的時候把熱飲放到鄭意眠桌上，然后自然地坐回了位置上。

趙遠很八婆地湊過去：“采訪一下，寓哥，十九年來第一次說報告的感覺怎么樣？”

梁寓冷眼看他：“我覺得你嫌自己活太久了?！?/p>

趙遠：？？？

下課鈴打響，鄭意眠慢悠悠地整理書包，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李敏看著她，忽然低聲說了句：“感覺你這兩天都心不在焉的啊，有什么事嗎？”

鄭意眠張了張嘴，斟酌著開口：“敏敏，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他可能……”

話沒說完，排練話劇的學(xué)姐一通電話打來：“眠眠啊眠眠，我們速度要加快了，你現(xiàn)在能趕來排練不？”

鄭意眠楞了一下：“好，那我吃完飯就趕過來?！?/p>

一通電話，算是把她要講事情的氣氛給破壞了個干凈。

她低頭扒拉了兩口，就去藝術(shù)樓排練了。

剛趕到的時候，排練已經(jīng)開始一會兒了。

她正走到臺下，忽然看到梁寓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她。

四目相對下，他開口念臺詞，像是空谷中掠過的風(fēng)，夜深時酣眠的夢。

像足尖碾過厚厚一疊秋天的楓葉，聲音瑣碎而動聽。

--“她那么美，難道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