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孩子,她見過的太多太多了。
于是現(xiàn)在再看向霍勒母子時,眼中不由就流露出了羨慕和欣慰,讓林穎歡怔了下。
她真誠地對霍勒說道:“小勒,媽媽說的對。學(xué)習是你自己的事,要想清楚心里邊到底喜不喜歡它,不要急著下決定。”
林穎歡的細眉不由微微揚起,眼中興趣更添。她不著聲色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小姑娘,嘴角的弧度愈來愈大。
許久,霍勒像是終于想明白了,鄭重地抬起頭,小臉滿是認真,沖著蘇鶯時說道:“蘇老師,我想跟您學(xué)鋼琴,我能吃苦,不會半途而廢的。”
蘇鶯時看著他稚嫩的小臉,笑了。對他伸出了一只手,“好。那以后,就請多多指教了。”
小孩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嗯!”
了一大聲。
蘇鶯時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柔聲道:“你以后,一定會跟你哥哥彈的一樣好的。”
男孩的眼睛亮了亮,咧嘴開心地笑了。
商定好后,蘇鶯時又跟霍媽媽講了自己的情況,說自己馬上也要開學(xué)了,之后的時間現(xiàn)在不太好確定,等課表定下來后再跟她商量?;魦寢屢稽c異議也沒有地爽快點頭了。
接下來,蘇鶯時給霍勒上了正式的第一堂課?;魦寢尳裉炜赡苷娴暮荛e,一直遠遠坐在后面旁聽。
從前家長旁聽的不少,甚至有些還喜歡中間打斷老師來瞎指導(dǎo),或是見自己孩子不專心了就大吼一聲嚇人一跳。但霍媽媽自始至終只是安靜地坐著喝茶,有時會輕輕翻開雜志悠閑地看上幾眼,讓人察覺不到任何的壓迫感。
蘇鶯時一堂課上的很順心。
臨走前,霍媽媽還邀請她等家里打理好了,讓她過來做客。
蘇鶯時笑著答應(yīng)了。
就算是出于對新鄰居的歡迎禮節(jié),等時機合適了,他們?nèi)乙矐?yīng)當帶著禮物過去走動下的。
在回家的路上,霍勒沒有讓媽媽牽著手,自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心情顯得特別好。
林穎歡故意逗他,“怎么,就這么喜歡上蘇老師的課?”
“嗯!”
小孩頭也不回,往前躥了兩步,倏地跳回身,沖后者吐了個鬼臉,“喜歡! ”
林穎歡樂了。想到了昨晚丈夫回來,在飯桌上提到鄰居是不是有家姓蘇的。
蘇鶯時或許不清楚,但他們父母一輩心里都有數(shù),能住進A區(qū)的,或多或少大家都互相有所耳聞,或者干脆是常有工作來往的熟人。
身上軍裝未卸的霍爸爸一聽就說:“是不是河對岸那家?住的是蘇凱平啊,聽說他們也搬來沒多久,挺長時間沒見的了。哎,你別說,老蘇可還欠著我一個人情,等哪天上門去討回來?!?/p>
林穎歡倒是沒想到,有些發(fā)楞,“照你這么說,教咱們家小勒鋼琴的那位老師,是蘇家的閨女? ”
蘇家的女兒竟然會跑去培訓(xùn)班做兼職?
這倒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老霍,蘇家的女兒叫什么名字???”
霍爸爸眼一瞪,“這我怎么知道!”
林穎歡“嘖”了聲,“打聽打聽嘛?!?/p>
“我沒事打聽這個做什么?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蘇家小女兒怎么樣了呢!”
“咦,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誰沒事會猜你???頂多想到咱兒子頭上去了。對了!聽盧政委說兒子好像看上了A大的一個女老師?讓你打聽名字,打聽出來了沒有?”
霍爸爸把碗往桌上一放,板著臉道:“就會讓我打聽,我怎么打聽?向誰打聽?”
林穎歡眼睛也睜大了,“找郭巖啊!那小子,什么事兒他不知道!”
“他嘴嚴著呢,只肯說那姑娘姓蘇,大家都喊她蘇老師。再問別的就跟我撒混打潑,作風簡直比特工還堅貞?!?/p>
“他那是怕被咱兒子揍,你多護著點讓他安安心行不行?”
霍爸爸鼻子低哼了聲,“不行。要問你去問,反正我不問?!?/p>
“嘿我說老霍 兒子的事兒你都不關(guān)心,要你有什么用?”
然后見那人背挺的筆直,頭卻只顧低著扒飯,再也問不出個字兒來。林穎歡只得放棄,翻了個白眼,“算了,指望誰也指望不上你。我現(xiàn)在就去打電話問一圈,就不信沒人知道蘇家女兒的全名了?!?/p>
“媽媽,蘇老師的名字是蘇鶯時,很好聽吧?!?/p>
霍勒吃飽了,揉著肚皮慢悠悠道。
林穎歡又朝丈夫白了一眼,“你瞧!連小兒子都比你管用?!薄?/p>
林穎歡做事果然雷厲風行,第二天再見到蘇鶯時時,就已經(jīng)把她的身份給搞清楚了。原本存在的一些不放心,在通過與她的交談后都杳無蹤跡。
甚至在回到家中,腦子里還閃現(xiàn)過一個想法--若是兒子看上的那個姓蘇的老師,模樣性格才氣能有蘇家的這個小女兒一半好,那她就滿意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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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咳了咳嗓子,開口就是,“兒子啊,什么時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