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再見面,妙法尊者
岑府的事交給大哥岑清嘉處理, 岑清猷帶著喬晚, 向大光明殿進發(fā)!
臨行前,喬晚跟白虎二三,桂旗都道了別。
伽嬰帶著修犬離開前,破天荒地叫住了喬晚。
如果之前喬晚答應(yīng)做了他下屬, 幫他打工,他會想辦法幫她解決這魔氣, 但現(xiàn)在這魔氣就得歸她自己管了。
不過看了眼這繚繞的魔氣, 伽嬰還是皺了皺眉,從袖子里丟出個圓盤。
喬晚一楞:“雷盤?”
修犬比她更驚訝:“這不是我做的嗎?”
喬晚默默地想,怪不得之前伽嬰要追殺她。
“當初是我誤會了你, ”伽嬰沉聲,“此物,贈你?!?/p>
這雷盤得來不易, 為此,她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伽嬰主動低頭, 喬晚看了眼男人手里蒼勁古樸的雷盤, 猶豫了兩秒,接了。
她想變強。
告別了岑家和岑夫人之后, 喬晚和岑清猷收拾收拾一起上路。
就在兩人上路的同一時間,“喬晚沒死”這一重磅級消息, 以岑府為中心, 迅速向外擴散了出去, 一直傳到了昆山。
——喬晚沒死!
——不僅沒死, 還搭上了妖皇這條線!
這回,蕭家和魔域的臉,徹底被摁在了地面上摩擦了一個來回。
蕭家擺了這么大陣仗,壕氣沖天地砸出了6000上品靈石,結(jié)果喬晚還在江湖上顛。
不禁顛,還搭上了妖皇伽嬰!
弄死,必須得弄死。
蕭家面上一派高冷,毫不在意這小修士,轉(zhuǎn)頭絕殺榜上再加砝碼,加到了8000上品靈石,硬是把喬晚又拱上去了好幾個名次,在一干元嬰大能之間顯得尤其醒目。
一時間,天下各地散修磨刀霍霍。
魔域要管喬晚那早管了,何必拖到現(xiàn)在,一直沒管,也就代表著喬晚在他們眼里根本沒那么重要。
之前,亡命之徒、殺手、散修們還忌憚著魔域,沒敢摻這灘渾水,但現(xiàn)在,魔域不管事,他們要拿下喬晚,那就是替天行道。
大光明殿在東,這是個比較尷尬的位置,朝天嶺和蕭家本宗也在東。
她準備去大光明殿的消息,暫時還沒傳出去,這一路上,喬晚一邊謹小慎微地捂緊了馬甲,和岑清猷日夜兼程的趕路,另一邊兒小心翼翼地沿途打探她便宜爹梅元白的消息。
可惜快趕到大光明殿所在的鳩月山前,還是沒打探個所以然出來。
倒是中途魔氣暴走了一次,岑清猷趕緊摁住了她,對她念了一天一夜的佛經(jīng)。
臨到早晨,喬晚和岑清猷一塊兒眼帶黑圓圈,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客棧里的伙計一瞥眼,小聲兒吐槽。
“你說現(xiàn)在這世上酒肉假和尚怎么這么多?連遮掩都不帶遮掩一下的,就這么明目張膽?”
“這還在鳩月山下呢,要真是大光明殿的弟子,那可真給大光明殿丟臉?!?/p>
“要讓妙法尊者給看見了。”伙計咧嘴一樂,“那還不定給就地正法?!?/p>
越靠近大光明殿,妙法尊者的傳說就越來越多。
少年僧人默默打了個寒顫,平日里鎮(zhèn)靜從容的臉,難得有點兒漂移。
將一個魔帶回大光明殿,說實話,岑清猷心里也沒底。
師父他雖然兇名在外,但實際上外硬內(nèi)軟,心里慈悲,一定是有辦法救治辛夷的。
“辛夷,”岑清猷扭頭看了眼喬晚身上那隱約的魔氣,又看了眼客棧外形形色色的男女修士們,“等明日你魔氣散了點兒,我們再上山?!?/p>
這幾天,來鳩月山下的不止她和岑清猷。還有不少道士和儒修在山下轉(zhuǎn)悠,胖瘦不均,高矮不一,男男女女。
一時間,鳩月山下魚龍混雜。
這些道士和儒修,都是今年三月,大光明殿“三教論法會”來的。
“三教論法會”每十年舉行一次。
今年這場輪法會,就設(shè)在了鳩月山大光明殿,所以這一路而來,都是儒修和道士們的身影。
左右沒什么事干,岑清猷干脆就領(lǐng)著喬晚在鳩月山下轉(zhuǎn)了一圈。
客棧不遠處,支了一個大棚,擺了個茶攤,招待過往的修士。
茶攤前,正好有人在說書。
與其說是“說書”,不如說是修真界《故事會》,漫天地亂侃,將如今整個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侃了個遍。
驚!女妖半夜傳入妙法尊者室內(nèi),夜半竟傳來如此激烈的喘.息!
妙法尊者以身渡化三十二女妖。
這類黃暴和諧的流言滿天飛的同時,還有伙計懷里揣著各色小話本,來回兜售。
聽得喬晚眼角抽搐,卻又忍不住繼續(xù)往下聽。
這兒的“說書”儒修深諳了群眾八卦的心理,清新中含點黃暴,黃暴中摻了點兒佛理,說起來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就連喬晚聽得也有點兒欲罷不能。
說完妙法尊者,七拐八拐地,就拐到了當初修真界和魔域那場大戰(zhàn)。
“說起那場大戰(zhàn),就不得不提到當初魔域的戰(zhàn)神蘇不惑了?!?/p>
“蘇不惑這魔修,之所以能被稱為戰(zhàn)神,絕不僅僅是因為他修為多高深,最可怕的是,他這個魔,狡詐如狐,而又有虎狼之能。”
“幸好死得早,要是蘇不惑沒死,妥妥地得威脅到整修真界?!?/p>
就在這個時候,喬晚腦子里猛地又嗡了一聲。
“辛夷?”岑清猷問。
“我沒事兒。”喬晚搖搖頭,握緊了面前的茶杯灌了口茶,這才感覺腦袋里那嗡嗡地感覺下去了點兒。
或許是因為忌諱,修真界很少有人講魔域那邊兒的事。
好不容易碰上有人愿意講,喬晚搖了搖腦袋,繼續(xù)聽。
沒想到講到一半兒,對方收工不講了。
沒辦法,喬晚只能叫住了茶館的伙計。
“這位道友在這兒講了多久的書?”
伙計也還算熱情:“講了得有一兩年了吧?!?/p>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蘇不惑?”
伙計將抹布搭上了肩膀,站直了,一臉正色:“道友打聽這個干嘛?”
喬晚:“都是修士,好奇這魔域戰(zhàn)神是不是真那么厲害?!?/p>
想了想,喬晚又補充了一句,把伽嬰給拽了過來:“和妖皇伽嬰比呢?”
“道友你既然問了,那我也不能不答。”伙計笑了笑,從袖子里摸出了一疊話本,“啪”一聲拍到了桌上。
“不過這蘇不惑沒什么可說的,道友不妨先挑一本看看,說不定有感興趣的。”
這是借機兜售要錢了。
喬晚和岑清猷一齊看了眼,這一摞高高的話本,五顏六色都有。
喬晚隨便抽了三本,岑家二少爺禮貌地拍出了一顆一級靈石。
一顆一級靈石,約等于五十顆下品靈石。
伙計頓時眉開眼笑。
“其實這蘇不惑真沒什么好說的,雖然是魔域戰(zhàn)神,但死得早,也沒見在當年那場大戰(zhàn)里發(fā)揮什么作用?!?/p>
喬晚斟酌了片刻,問:“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梅元白?”
伙計皺著眉,臉上露出了點兒思索之色:“好像是在哪里聽說過,這是不是,梅康平的兄弟?”
“據(jù)說,蘇不惑和梅康平關(guān)系似乎是不錯?!?/p>
花了一顆一級靈石,還是沒打聽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過好歹是買來了三本話本。
不看白不看,喬晚和岑清猷一塊兒打開了話本。
紅通通的幾個大字“謔”地沖進了眼簾。
“我與妙法尊者的火熱一夜”。
講述的是大光明殿妙法尊者,親♂身♀感化女妖,皈依我佛的故事,由當事妖親自口述記錄而成。
喬晚:……
岑清猷:……
有這火辣辣的第一本珠玉在前,這第二本,第三本好像也沒看的必要了。
當著人嫡傳弟子的面,看意淫別人師尊的小話本,喬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妙法尊者果真是……受歡迎啊……
岑清猷:……
各式各樣的小話本,能在就鳩月山下流傳甚廣,看來這妙法尊者,比想像中還慈悲大度許多……
喬晚順手把話本往懷里一收,突然,一聲驚叫打破了茶攤的喧鬧。
“這不是喬晚嗎?!”
下一秒,茶攤上,三四個帶著兜帽的大漢,拔刀拍桌而起!
喬晚睜大了眼,猛地一驚!
操!
這是……靠著絕殺榜過活的殺手!
一時間,整個茶攤兒都安靜了下來,下一秒,整張茶桌連同茶水一道兒飛向了半空。
喬晚心里咯噔一聲,竄天猴兒般地往半空中一縱,瞬息之間,和岑清猷一道兒沖出了茶攤。
“跑了!追!”
“快追!”
“追追追!快追!別讓這女的和這男的跑了!那可是喬——”
話說到一半,硬生生拐了個彎兒,沒說出口。
開玩笑,那可是8000顆上品靈石啊!這能隨隨便便讓人分一杯羹嗎?
鳩月山下。
兩抹身影悠閑地走在集市長街中。
“少爺,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跟在青年屁股后面的家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走在前面的青年,也不敢打擾了對方的好興致。
“不急,”青年掛著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再逛會兒,反正現(xiàn)在也輪不到我倆?!?/p>
青年生得面如冠玉,黃衫子,袖口繡著點兒青色蓮花紋,一雙桃花眼斜睨,容貌和蕭博揚有幾分相似。
赫然是,自從游仙鎮(zhèn)那天晚上分別之后,再無消息的蕭博玉!
但一轉(zhuǎn)眼的功夫,繁忙喧鬧的長街,頓時被打破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鶏飛狗跳的哐當動靜,間或夾雜著一兩句怒罵。
一個年輕女修一聲驚呼。
“旺財!”
手里渾身漆黑的兇猛天狗,趁機掙脫了狗繩,趁亂逃出。
蕭博玉腳步一頓,瞇起了眼,望向了前面。
追殺?
這追殺的戲碼,在整個修真界不算稀奇。
一把大刀虎虎生威地當頭劈下!
喬晚咕嚕從屋檐上滾了下來,落在地上,砸了一身的灰。
剛爬起來一條兇猛的天狗,又貼著身子躥了出去,被這一撞,喬晚下意識地往后倒退了兩步,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等她再定睛一看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少年僧人的身影。
前后左右卻堵了十多個戴著兜帽的大漢。
估計是剛剛逃跑的時候,她和岑清猷讓人群給沖散了。
這十幾個兜帽大漢,就是沖著她脖子上那顆金光閃閃的人頭來的,當下也沒再去追岑清猷,全都圍到了喬晚面前。
“跑?”為首的大漢擦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冷笑,“看你往哪兒跑?!?/p>
喬晚眼一瞥,目光落在了對方胳膊上繡著的紅通通的“殺”字。
這是絕情樓里的人物。
有絕殺榜,自然也有專門做殺手買賣的。
絕情樓,就是修真界里專門做人頭生意的組織之一。
察覺到喬晚目光落在了自己胳膊上,提刀大漢冷笑:“既然看出來我們是絕情樓里的,我勸你還是乖乖認栽,免得我們兄弟幾個下手重了,一不小心砍掉了你一條胳膊半條腿的?!?/p>
男人目光里含了點兒評估的意味兒:“到時候你受罪,我們哥幾個換到的靈石,說不定還得打個折扣?!?/p>
“大少爺?”
青年腳步突然一停。
小家仆一個不留神,猛地撞了上去,頓時從脊椎骨到尾巴骨,整截兒都麻了。
沒想到,青年竟然沒任何發(fā)怒的意思,一雙桃花眼,死死地盯緊了前方那伙兒亡命之徒。
蕭博玉眼睛瞇著眼,看清了人群包圍中的少女模樣后,臉色驟然一變!
喬·晚!
這是喬晚!
就這兩把鐵錘!他死都忘不掉!除了她,還有誰會用那兩把鐵錘!
當初游仙鎮(zhèn)上那一幕幕,一瞬間齊齊涌上了心頭。
蕭博玉整張臉都扭曲了,下意識地抬腿往前走了一步。
剛一邁腳,又收了回來。
不急,先看清楚對面兒情況再說。
這是……絕情樓的?
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鬼。
蕭博玉嘴角扯出了抹冷笑,好整以暇地抱著胸,冷眼旁觀這被絕情樓里的人包圍著的少女。
不是冤家不聚頭,虧他在絕殺榜上砸了48438顆下品靈石。
好啊。
他正愁沒法子報仇,這下總算讓她撞到了他手里。
喬晚啊喬晚,你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怎么樣?”提刀大漢假模假樣地笑道,“想好了沒?”
“要是還沒想好,我們哥幾個可要動手了。”
十多個人,修為基本在筑基后期和金丹上下浮動。
鳩月山下,神識一鋪,不可避免的要暴露魔氣,到時候不好收場。
喬晚兩眼迅速一掃,突然——
和人群之外的蕭博玉撞了個正著!
蕭博玉?
眼看著那穿著黃衫子,頭戴玉冠,容貌和蕭博揚有五六分相似的青年,喬晚愕然。
岑清猷被人群沖散。
正面,十多個絕情樓的將她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