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亞楠嘆了口氣,眼眶里蓄著淚水。她轉(zhuǎn)過臉抹了眼淚,頓了頓,才告訴他,“你叔叔走了,凌晨的時候他自己……”
她沒辦法說下去,停頓了片刻,克制住情緒,“沒搶救過來。”
蘇洄反應(yīng)很遲鈍,腦子里第一時間浮現(xiàn)出叔叔的笑臉,他牽著自己去看畫展,帶著他在藝術(shù)館游蕩。
五分鐘后,他坐起來,直視季亞楠,“你騙我?!?/p>
季亞楠像是毫無辦法似的,落了淚,“明早八點,跟我去參加葬禮,衣服我讓張阿姨給你備好?!?/p>
她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在關(guān)門之前腳步一滯,補了一句。
“多少吃點東西,不然哪有力氣去和你叔叔說再見?!?/p>
作者有話要說:
①:引用的是《路邊野餐》這部電影里畢贛導(dǎo)演寫的詩,只摘了其中兩句
第67章 【一更】P.愛的教育
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蘇洄才慢慢消化這個噩耗。
就好像他的天空本就一片黑暗,但幸運的是亮著幾顆星,讓他的夜晚不至于太孤單, 但現(xiàn)在, 又一顆星星滅掉了。
園丁過來了, 在花園里除草,冬天的最后一茬野草。即便玻璃門被緊鎖, 蘇洄似乎也聞到了那股草腥氣,他拉上窗簾,跑到浴室里吐了。
蘇洄發(fā)現(xiàn), 人真的很容易消失在這個世界。他的叔叔, 寧一宵的媽媽, 都是說不見就不見, 不像電影,有劇透,有預(yù)警, 真實世界糟糕得就像打地鼠的游戲,只是他們不是拿著錘子的人,而是慌忙逃竄的地鼠, 疲于應(yīng)付一個接一個的重?fù)簟?/p>
他很想逃離,很想留住, 但他只是一只困在洞里接受現(xiàn)實的地鼠。
一整個下午,蘇洄都在房間里念書,很大聲地念出來, 用以對抗躁狂和痛苦。天暗下來, 他想到什么,從床底的收納抽屜里找到之前許久沒有打開過的箱子, 輸入密碼將其打開,在最底層翻到一個小盒子,里頭裝著一些簡易的紋身工具。
這是他之前躁期興致勃勃買下來的,但等東西送到時,蘇洄已經(jīng)轉(zhuǎn)入郁期,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再后來就被遺忘了。
里面的工具比他想象中還要少,蘇洄展開長長的使用說明,控制不了自己不念出來。
于是他拿上所有工具,把自己關(guān)進了浴室,脫掉上衣,念過一遍使用說明后,他找到自己覺得合適又夠得著的一處皮膚,用酒精棉片消毒。
亢奮操縱著他的大腦,明明讀過說明,蘇洄卻還是任性地沒有照做,沒有拓印,直接上了墨,對準(zhǔn)胯骨處的皮膚。
刺青比他想象中痛,也比他以為的要難很多。每扎一次,他都會想到寧一宵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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