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權從來都不在自己手上。
但他還是近乎偏執(zhí)地說了寧一宵的好,“你不了解他,他真的很優(yōu)秀,比這個圈子里你認為所有好的孩子都優(yōu)秀,他很聰明也很上進,是我見過……”
“夠了!”季泰履喝止了他。
“你瘋了,你太久沒有吃藥看病了,把他給我?guī)Щ厝??!彼麛[出一副拒絕溝通的姿態(tài),對站在一旁的徐治說,“明天就帶他去張醫(yī)生那兒,讓他好好看一看?!?/p>
徐治上前抓住蘇洄的胳膊,被他一把推開。
蘇洄只能負隅抵抗,“我不去,我不會回去的。”
季泰履的眼神沉下來,這張蒼老的面龐上浮出一絲狠厲。
“蘇洄,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一周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否則我總有辦法讓你們走不長遠?!?/p>
蘇洄幾乎是被拖拽著離開的。
走之前,季泰履說出最后一句話,語氣反倒不重了,卻像一把刀一樣,筆直地捅.入蘇洄心口。
“你以為像你這樣的精神病人,跟一個沒背景沒前途的窮小子待在一起,能過得了幾天苦日子?你過得了,他也能過得下去?”
蘇洄被帶回那個令他生厭的宅子里,被沒收了手機,睜著眼度過了一整夜,天亮又天黑,整整兩天滴水不進,傭人送到門口的飯撤了又換,碰都不碰。
一開始季亞楠受不了,來勸他,說了很多為他好的話,但蘇洄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變成機器,完全沒有反應,唯一運作的時間是深夜,會像往常那樣來到桌前拿出信紙寫日記。
越是病得嚴重,他越是喜歡寫,但信的內容總是很病態(tài),甚至像是另一個人,是蘇洄幻象中的分.身。
這些都被他鎖進了柜子里。
第三天,天氣很差,灰蒙蒙的,讓蘇洄不由得想到陪寧一宵拿骨灰的那天,想到那片蕭索的海。
十二月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他很想逃走,要送給寧一宵的生日禮物還沒做完。
蘇洄發(fā)覺,原來痛苦與痛苦之間也存在差異,過去的自己受病理操控,認為人生毫無意義,想消失,想離開??涩F(xiàn)在不一樣,他很想留下來,想和寧一宵在一起,明明是很小的心愿,但卻辦不到。
無論念多少次佛經(jīng),都無力回天。
中午時,他的房門又一次被打開,蘇洄躺在地板上,以為是送飯的傭人,因此沒有反應,可他看到了季亞楠的鞋,便條件反射地說:“我不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