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興瞪著他:“你敢讓我留校?”
趙野息卷起一本書,作勢要往程懷興頭上敲。“我不僅要留你的校,我還要抽你——”
“老師,”陸荒之道,“這道題我不會,你能幫我看看嗎?”
趙野息瞄了眼,陸荒之是在做英語卷子。他聽過陸荒之用英語做學(xué)術(shù)演講,這幾道完形填空對他來說算個屁。他知道陸荒之是在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也就順著臺階下了。
“我看看,首先我們可以排除a、c、d,所以選b。”
陸荒之恍然大悟:“懂了?!?/p>
程懷興:???
像程懷興這個年紀(jì)的男生,最不缺的就是自以為是的骨氣。程懷興是寧愿罰站也不認錯。趙野息當(dāng)他不存在,自顧自地整理材料,直到忙完手頭的事情才把人轟走。
程懷興臨走之前送了趙野息三個字:“你等著?!?/p>
一想到國家的未來要交給這種傻逼,趙野息忍不住發(fā)出靈魂拷問:“人類真的,還有機會嗎。”
陸荒之說:“和熊孩子講理沒用?!?/p>
“那怎么樣才有用?”
“找個機會,熊回去就好了。”
趙野息和陸荒之雖然住在一起,為了保持人設(shè)只能分開離校。趙野息提前五分鐘走。陸荒之問他:“有沒有想吃的宵夜,我待會去買。”
回到家不意味著下班,他們還得寫報告,和同事開視頻會議,不到凌晨上不了床,晚上很容易餓。
趙野息說:“那就來點烤串,再來杯芝芝桃桃提神?”
“行,”陸荒之在趙野息頭發(fā)上揉了一把,“老師先回家等我?!?/p>
趙野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說了個“哦”。
五分鐘后,趙野息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在納悶剛剛自己怎么那么乖地讓陸荒之摸頭了,這有點崩他人設(shè)了。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陶喬笙打來的。趙野息戴著手套不好操作,費了好大的勁才接起電話。
“喂?”
“啊啊啊啊我憋不住了,我要吐槽!”
趙野息一開口風(fēng)就往他嘴巴里灌:“你吐!”
“我今天去參加實驗了!”聽陶喬笙的聲音,應(yīng)該離崩潰不遠了,“好家伙,那個櫻花味的omega又是口罩,又是墨鏡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他怎不直接穿蝙蝠俠的戰(zhàn)袍呢,后脖頸上留個洞給我咬腺體就行?!?/p>
趙野息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厚道地笑了?!八孟癫幌氡┞渡矸輥碇!?/p>
“那他露個臉會死嗎?反正我又不認識他!”
趙野息問:“你最后標(biāo)記了他嗎?”
“我能不標(biāo)記嗎,我協(xié)議都簽了!”陶喬笙氣呼呼道,“我一咬完,櫻花味omega就走了,連個招呼都不和我打!整個過程他就沒和我說過一句話——一句都沒有!是,我知道我和他是實驗關(guān)系,但人類最基本的社交禮儀總是要的吧,我感覺我咬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塊沒有靈魂的肉……”
趙野息打斷他:“所以櫻花味好聞嗎?”
陶喬笙想都沒想,用一種回味無窮的語氣說:“那還是很好聞的。”
趙野息從鼻子里哼了聲:“狗alpha。”
“咬omega腺體的感覺太奇妙了,”陶喬笙感嘆道,“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放到另一個人身體里,然后那個人身上就有了你的味道,你的印記。你知道嗎息崽,在我咬他的時候,我真的有種錯覺,我覺得他就是我的人,是我的靈魂伴侶,雖然我連他長什么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這種感覺你懂嗎?”
“老實說,不是很懂?!?/p>
他不懂,陸荒之作為alpha應(yīng)該懂。
趙野息想到不久前發(fā)生在辦公室的那次標(biāo)記。那個時候的陸荒之,也會有和陶喬笙一樣的感覺嗎?
不不不,陸荒之怎么可能會和陶喬笙這種少女心有共鳴。而且他看陸荒之標(biāo)記完他之后挺淡定的,能用十幾分鐘做完一套英語卷子的那種淡定。
“人類真的是對信息素的力量一無所知啊。”陶喬笙喃喃道,“它能讓我對一個不認識的omega在短短一瞬間產(chǎn)生那么多情感,還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當(dāng)1的念頭……”
趙野息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臥槽,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