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濟于事。
十一年了,何須勞煩葛鐘,他一直活在地獄,幸好,他終于把罪魁禍首之一送上了斷頭臺。
燕思空帶著嘲弄的笑,輕啟薄唇,用口型對著葛鐘緩緩說出了四個字:斬草除根。
閃著寒光的大刀高高揮起,那鋒利的冷刃仿佛能破切時空,斬開陰云,只需一刀凌空下,就能以摧枯拉朽之勢,撕碎世間的魔。
心魔。
燕思空的瞳仁一片血腥——
——
當燕思空拖著木然與疲倦地步伐回到府邸時,正見門前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來自靖遠王府。
他走了過去,果見小六正在等他,一見他便恭敬地說:“燕大人,我家世子邀您去凌舞山莊一聚?!?/p>
燕思空一雙空洞地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小六許久,看得小六都發(fā)毛了,才道:“我讓阿力收拾行裝?!?/p>
葛鐘死了,他的仇恨和嗜血之欲就像一個填不滿的洞,又變得空虛起來。
他想起葛鐘臨終前的話,他并不懼怕,若世上真有厲鬼,早該戮盡天下惡人,他只是覺得無力,也許他應(yīng)該去他爹的靈位前敬上幾杯酒,可他卻非常想見封野,因為他知道,恐怕只有在封野身側(cè),他今夜才能安眠。
——
隨著馬車去了景山,他與封野已有月余未見,倆人尚顧不及吃飯,他便被封野拽入房內(nèi),狠狠溫存了一番,一紓思念之情。
云雨過后,封野用手指描繪著燕思空汗?jié)竦募咕€,看著他如貓兒一般懶洋洋地躺在自己懷中,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燕思空翻過身:“景山大營的軍務(wù),你可是忙完了?”
“忙了這么久,也該忙完了。”封野細膩地親吻著他的額頭,“你呢?在吏部可還順遂?”
“才去了沒幾日,還算順遂?!毖嗨伎蛰p撩封野的云發(fā),挽到了耳后,晶亮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可知今日葛鐘等人被問斬了?”
“聽說了。”封野不解道,“葛勇怎么也處決了?大將軍不是已經(jīng)允諾葛鐘,從輕發(fā)落葛勇?”
燕思空抑不住自得和傾訴的欲望,坦然道:“是我勸梁大人將葛勇的罪證移交三法司,此人乃葛鐘的獨子,葛鐘干了什么,他必參與其中,論罪當誅?!?/p>
封野微微蹙了蹙眉:“有道理,只是……”
“怎么,對一個死囚還需講究一諾千金?”燕思空冷道,“他不配?!?/p>
封野摟住了他:“也好,省得日后葛家有報復(fù)之心?!?/p>
燕思空瞇起眼睛:“對,斬草除根。”
封野蹭蹭了燕思空溫暖的頸窩,笑道:“空兒,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p>
“哦?什么好消息?”
“我爹出兵阻截了瓦剌的后軍,把他們困在了幼連忽特,瓦剌已經(jīng)快把金人打垮了,顯如今腹背受敵,很可能被我爹殲滅。”
燕思空瞪大眼睛,狂喜道:“太好了!若能殲滅瓦剌,再趁勢一舉剿滅金賊,則大晟邊境百年無憂了!”
封野也興奮道:“戰(zhàn)報應(yīng)該已到朝廷了,我爹死守大同二十余載,雖不曾令蠻夷過關(guān),但也不曾將他們連根拔起,若此次能重創(chuàng)瓦剌,我爹必將名垂青史啊?!?/p>
燕思空笑道:“青史之上,早已有靖遠王一席之地。”
“還有我?!狈庖斑肿煲恍?,狂傲不羈,“必將有我?!?/p>
燕思空看著封野散發(fā)出來的耀目之光,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吻住了他的唇。
封野的游走于燕思空全身,也不忘溫聲說道:“明日,趙將軍邀你去景山大營,說要與你慶賀一番?!?/p>
“好啊。”燕思空翻身將封野壓在身下,“我還是第一次去景山大營,定比平叛軍大營更威風(fēng)?!?/p>
封野壞笑道:“叫你先領(lǐng)略一下指揮使的威風(fēng)?!?/p>
燕思空低笑著與他陷入了新一輪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