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一把攬住他的腰,貼上了自己,俯首在他耳畔低語︰“你發(fā)過誓,你是我的,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
“封野!”
封野放開了他,似乎無意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那個夜離會功夫,你可查過她的底?”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封野是多么地狂放不羈,如今無論說什么,怕也只是更激怒封野,這是他一直避免的,他生怕封野盛怒之下,做出什么無可挽回之事,昨夜在百盛樓,已經(jīng)足夠心驚膽戰(zhàn)了,于是,他只好放下質(zhì)問,答道,“查過,她是謝忠仁安插在煙柳巷的眼線?!?/p>
“可是佘準幫你查的?”
“對。”
“佘準前些日子回京了。”封野的語氣是篤定的。
燕思空察覺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
封野冷笑︰“我不僅知道他回京了,我還知道他住在哪兒。”
“你監(jiān)視我?!”燕思空心中一驚。
“怎么,你以為我會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任你擺布嗎?”封野斜睨著燕思空,“不止如此,我還知道他去了哪里,還知道你娘、你大哥和大姐都還活著?!?/p>
燕思空只覺一陣寒涼︰“你查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還隱瞞了我什么。”封野面無表情道,“我無法再全心信你?!?/p>
“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強與我在一起?”
封野看著他,目光咄咄逼人,語氣更令人膽寒︰“因為我喜歡你,即便知道你是如何的不堪,卻依舊喜歡你,我見過你最好的樣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普通人怎么敢喜歡一條毒蛇呢?可是我敢,只有我封野,拿得住你?!?/p>
燕思空怔了怔,旋即苦笑︰“封野,無論我在你心中是怎樣不堪,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絕不會害你,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p>
封野凝望了他半晌,然后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面頰︰“這一句,我信你?!?/p>
“那就不要打擾我的家人,他們都以為我早已經(jīng)死了?!?/p>
封野下頜微揚,倨傲道︰“我說了,我不會再任你擺布,我不僅拿著你的七寸,甚至拿著你的全身,以后無論你做什么,我都要知曉,我已經(jīng)容忍了你太多次,若讓我知道你再敢欺瞞我哪怕半次……”封野陰冷地說道,“我會讓你悔不當初?!?/p>
封野那狼一般凌厲的目光,令燕思空頭皮陣陣發(fā)麻,他知道封野是認真的,他所有的把柄都在封野手里,他從前認為封野不會將事情做絕,然而倆人之間已是積重難返,他現(xiàn)在……不確定了。
封野逼視著燕思空,毫不容情地說道︰“聽懂了嗎?”
燕思空點了點頭,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他從前一心想利用封野,如今倒把自己搭了進去,這是他二十余年來犯過的最大錯誤,且無藥可解。
封野又道︰“此次京察,謝忠仁也會想盡辦法鏟除異己,夜離可以好好利用?!?/p>
“我也有此意?!?/p>
“還有文宥遲?!狈庖暗?,“我爹已回了信,說此人不貪圖錢財,做兵部尚書七年,一直恪盡職守,難以挑出錯漏,但是他的兒子,也就是文貴妃的哥哥,在軍備和軍費方面撈了不少油水,只能從此人下手?!?/p>
“我讓佘準去調(diào)查此人。”
“不必,我已派人去查了?!?/p>
“但若只是他兒子貪污行賄,恐怕不足以將他拉下尚書之位。”
“那便要看能否深挖出重罪了。”
燕思空點點頭︰“應該能牽扯到文宥遲身上。此事定要快,要在京察大計如火如荼之時,將此事推到明面上?!?/p>
“我知道?!狈庖暗溃氨绕疬@個,你和顏子廉更要小心防備,吏部畢竟閹黨居多,謝忠仁也不會放過這個良機的?!?/p>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眼眸中滿是復雜的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