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天門想要避免太多的人逃離他們所避免的陷阱,會怎么做呢?”余賢沖白柯眨了下眼。
不等他說出下一句,白柯已然反應(yīng)過來——
要想更少的人從虎口逃脫,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不論怎么走,都得自己乖乖回到老虎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歷年以來,大多數(shù)門派在進入密林之后,內(nèi)部多多少少會出現(xiàn)一些分歧,導(dǎo)致同一個門派的弟子分為不同的小隊,探尋不同的路。有人喜歡走看著像路的地方,但是保不齊有那么些人喜歡走別人想不到的路徑。
在眾多不確定的因素下,即便提前布置,也很難保證每個分隊所經(jīng)的路途中都會埋下他們想埋的陷阱和危機。
于是……最好的能在最后保證小魚悉數(shù)落網(wǎng)的辦法,便是給小魚一個目的地,讓他們不論選哪條路,都會自發(fā)地聚到這個目的地。而恒天門只需在這個目的地再設(shè)個最終關(guān)卡,便能一網(wǎng)兜進所有小魚。
而這個所謂的“目的地”在此時,便意味著出口。
從朱雀門進來的三個門派,不論在這密林的這塊區(qū)域走哪條路,不論分成多少個零零碎碎的小隊,都得尋找那個對應(yīng)著朱雀門的出口。
這樹藤光是分枝都夠這些新弟子們喝一壺的,何況它們的“根”?將那“根”設(shè)在出口處,自然是最適合最有保障的了。
“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只要找到了那些樹藤的根,十有八·九就能找到出口,是這個意思么?”白柯道。
“嗯?!本c了點頭,又補充道:“或許還有通往冰魄的路?!?/p>
這回白柯不用余賢提醒,只是楞了一下便順著之前的思路理了下來——
恒天門雖然在這個密林中最主要是為了收這部分小弟子的性命為它所用,恒天掌門和長老們也并不認為真的會有人會打“冰魄”的主意,但是既然已經(jīng)做了布置,物盡其用當(dāng)然更好。
在朱雀門這片區(qū)域布置的殺陣和陷阱,在對付這些小弟子的同時,順帶意思性地給“冰魄”加一道防御,也算是充分利用。
所以,這些樹藤的“根”所在的地方,不止可能找到真正的對應(yīng)朱雀門的出口,很有可能也能找到真正通向“冰魄”的入口。
這密林中雖然設(shè)置了諸多限制,但這也就是針對這些新弟子有很強的作用,比如他們無法御空而行,許多能給他們提供很大便利的符咒陣法在這密林中也生不出效果;至于對君宵和余賢來說,這些限制的作用就非常有限了。
所以他們這一路趕得很快。
但是這密林的規(guī)模也大得令人發(fā)指,他們走了好一陣,白柯林桀他們卻依舊沒發(fā)現(xiàn)前面西北方有什么特別之處,倒是在途中又碰上了另外一隊恒天門的弟子。不過他們走的路徑同白柯他們有些偏差,幾乎只是打了個照面便又分道揚鑣了。
若是真找到了那些樹藤的“根”,滅其源頭,那么那些從地底延伸到各個岔路的分枝自然也就吹燈拔蠟作不了孽了,也算是救了這一干同路或是不同路的弟子們的命。
因為有君宵和余賢的存在,白柯他們以為在他們找到那些樹藤的“根”之前,路上也不會碰到什么更危險的事情了,畢竟類似樹藤類的各種險境對君宵他們來說,解決起來也并不算費勁,不過是多幾次停頓罷了。
誰知這想法冒頭之后沒多久,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尾巴一般綴在后面的玄微、長陵的弟子中有人開始覺得困倦,這本身不算是什么古怪的事,畢竟他們?yōu)榱舜_保不被君宵他們甩得太遠,一直在拼死拼活地努力跟緊他們。時間久了,覺得乏累很正常。
但是糟心的是,困乏這種事情似乎是會傳染的,原本只是有個別人嘀咕著,結(jié)果慢慢蔓延到了大部隊。他們吃力地跟在綴在君宵他們的后面,明明腿腳還在保持速度,但是腦子居然就已經(jīng)開始犯迷糊了。有些人甚至開始打起了哈欠。
這一打就更不得了,哈欠一個傳五個,五個傳十個,最后甚至傳到了領(lǐng)頭走在前面的白柯他們這里。
直到白柯自己也莫名覺得腦子里頭“咕嘟咕嘟”泛了兩下泡,反應(yīng)開始變得有些遲緩混沌,思維一個不注意就散到天邊的時候,才覺得這狀態(tài)似乎有點古怪,畢竟他一直被君宵帶著,可沒花什么力氣,根本談不上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