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繞在青年腰間的森白骨骼發(fā)出“喀喀”的輕響,在被他手指觸碰的瞬間就化成了細(xì)碎的粉塵——骨骸充滿占有欲的擁抱被強硬地克制逼退,在眨眼間就化為無形,而是繞著二人相伴相生,爭奪著稀少的空間和空隙。
堅硬的白骨被男人細(xì)長的手指替代。
他輕柔而不可抗拒地環(huán)抱著懷中的青年,將他密不透風(fēng)地裹在自己的保護(hù)層之內(nèi)。
某種源于靈魂深處的聲音在叫囂鼓動。
戈修聽不清它在說什么——但是他卻能非常鮮明地感受到那種怪異的不可抗力,拉扯著他向著某種安全而溫暖的遮蔽之所墜去。
墜入對方的擁抱。
那用體溫,嘴唇,手臂,指尖構(gòu)造而成的安心之地。
熟悉到仿佛早已熟識,遙遠(yuǎn)到仿佛早已忘卻。
他掙扎著找回自己的理智,用手掌推拒著對方的肩膀,向后退去:“……等——”
男人遵從了。
他仿佛永遠(yuǎn)不會質(zhì)疑戈修做出的決定,寬和而耐心到仿佛能夠包容他的一切行為——并且絕無二話。
戈修喘了口氣,抬起頭。
他嗓音嘶?。骸澳恪憔烤埂?/p>
話還沒有說完,戈修突然抬起手,虛虛地?fù)踉趯Ψ窖矍埃骸啊獎e這么看我?!?/p>
那種眼神……戈修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在這樣的注視下,他感到越發(fā)心亂如麻,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自己究竟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在戈修的手掌之下,對方沉默了半晌。
緊接著,男人的額頭向前傾,輕柔地抵在了戈修的手掌上。
他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輕柔地刮蹭過戈修的掌心,仿佛羽毛一般,一觸即離,有些癢。
“好?!?/p>
戈修:“……”
這對改善他的思維混亂完全沒有絲毫的作用。
“你……什么都想起來了?”
這個問題實在是是太傻,也太過明顯的,簡直就是明知故問了,在剛剛問出口的瞬間戈修就后悔了——但是,他卻急于打破現(xiàn)在空氣中凝滯而粘稠的氛圍,這種愿望甚至有些過于迫切了,令他有些來不及抉擇前就已經(jīng)脫口而出。
“虛擬世界中的經(jīng)歷嗎?”男人回答,“是的?!?/p>
“但是其他的……”他抬起手,輕輕地捉住戈修的手腕,將他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拉了下來:“不?!?/p>
他的手指很冷。
男人眼眸微垂,漆黑深邃的眼眸被掩于睫毛之下,聲音輕的猶如一聲喟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什么。”
戈修一愣。
男人垂下頭,輕柔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冰冷柔軟的唇瓣緊貼著他的,緊接著,一個堅硬圓潤的東西被對方的舌尖抵了過來,輕輕地叩在了戈修的齒列。
溫暖而甜蜜的氣息彌散過來。
戈修有些愣怔。
他下意識地開啟牙關(guān),含住了那顆糖球——劣質(zhì)的,有種工業(yè)糖精的味道,甜的有些生硬,幾乎有些齁嗓子。
副本和世界崩壞的聲音在白骨外響起,墜落和崩塌的聲響被隔絕在外,但是卻仿佛十分遙遠(yuǎn),仿佛一個極易消散的幻覺。
“喀嘣。”
戈修咬碎了那顆糖球。
尖銳的碎片刺痛了他的舌尖。
在那瞬間,熟悉的味道喚醒了戈修腦海深處被刻意隱藏的記憶,某種近乎精神沖擊的力量猶如重錘般猛地向他砸來。
“唔——!”
戈修悶哼一聲,眼前頓時一黑,膝蓋下意識地一彎,帶著他向下倒去。
男人擁緊了戈修,將他向下滑的身軀攬進(jìn)了自己的懷抱當(dāng)中。
“你希望知道關(guān)于潘多拉的一切,對嗎?”他的聲音很低,很沉,緊貼著戈修的耳邊響起:
“……如你所愿?!?/p>
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