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你可以順便在我們頭兒家里吃個飯再睡一覺!”
“明天見明天見小寧長官!”
車門關(guān)上,寧隨遠使勁的扳動門把手,錯愕的望著窗外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后聽到“哢噠”一聲,季珩把門鎖上了。
“你!”他擰過頭瞪姓季的,一時氣結(jié)。
“走吧,跟我回家?!奔剧裎⑽⒁恍?,毫無負罪感,腳踩油門。
轎車一騎絕塵而去。
季珩的家距離市區(qū)不遠,作為別墅買的地段非常好,價格也是顯而易見的貴了。季珩在車庫停了車,領(lǐng)著寧隨遠從地下車庫出,穿過茂盛優(yōu)美的綠化帶,寧隨遠忽道:“你領(lǐng)我來參觀你家的房子都不打算介紹一下么?”頓了頓他意有所指的補了一句:“我總覺得你應(yīng)該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p>
季珩噎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一聲,抓頭:“其實……我這房子裝修完了通過就來過兩回,我自己也不太熟?!彼紱]好意思說自己剛才是臨時趕急趕忙的跑回家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將那些蓄積依舊的灰塵清理干凈,打造出一副勉強適合人住的樣子。
“你買了房子不???”寧隨遠問。
“嗯,一來沒什么空,二來……一個人的話,回不回來也都一樣吧。”季珩笑了笑,打開門沖寧隨遠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進來吧。”
偌大的別墅內(nèi)部天窗和落地窗分布合理,采光極好,精良的裝修將無人使用過的嶄新暴露無遺。寧隨遠徒步走到客廳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望向季珩。
Alpha正在整理他們的鞋柜,露出一種不常在家待客的局促和手足無措來。
寧隨遠的心口微微一動,有種酸脹和酥癢感蔓延開來。
季珩似乎……總在他面前亦或是只在他面前,才會表現(xiàn)出少年般的青澀和真摯。
“那個,你要喝什么?或者,餓不餓?”季珩說:“還是說想要先洗個澡休息一下?沙發(fā)你可以隨便坐。”他猶豫了一下,聲音壓低了些:“這幾天你就待在我家吧,我明天要回一趟國防部。”
他終于提到這件事了,寧隨遠抬起眼眸:“我也想去?!?/p>
“不太好吧。”季珩說:“畢竟你沒有真實的身份ID,被當做危險分子就不好了?!?/p>
寧隨遠沒有再說別的,他往沙發(fā)上一趟,用枕頭蓋住了臉:“隨便你吧?!?/p>
季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寧隨遠的疏離來的很突然,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即便如此,他想要保護寧隨遠的心也從未動搖過。
從寧隨遠告訴他的過往來看,寧隨遠和中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歐文作為中央科研所的核心人物,突然離開中央出現(xiàn)在遙遠的邊境地區(qū),這其中必然發(fā)生了一些天翻地覆的大事,只是他們誰也不知道。
可從他們在六區(qū)所遭遇的一切來看,有一點季珩可以肯定,中央有人想要寧隨遠的命。
菲尼克斯總長的召見是福是禍他尚且未知,也就暫且沒必要牽扯那么多人進來。
“阿遠?!彼回5谋戆祝骸拔沂钦娴南矚g你,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喜歡過誰,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出于喜歡,如果讓你不舒服了,那我保證以后不會做了,所以你不要……”
不要不理我。
“跟你說的這些沒關(guān)系?!睂庪S遠忽然從沙發(fā)上翻身起來,認真的說:“我想去洗個澡,行嗎?”
“啊,好啊。”季珩一愣,忙說:“我去幫你開熱水。”
浴室內(nèi)熱氣蒸騰,渾身的肌肉都在溫熱的水中放松下來。
寧隨遠撈了把頭發(fā),緊繃的情緒也隨之舒緩了一些。
有關(guān)標記的一切行徑從來都不是他生氣的點,姓季的那個白癡竟然讀不懂他的潛臺詞……那他為什么會被這種直A拿下??!太丟臉了吧!
寧隨遠懊惱的用指尖揉了一下后頸的腺體,心底不由自主的浮上來一縷淡淡的曖昧喜歡。
喜歡這種事要是能說清楚,就不叫喜歡了。
好在……季珩的心意很明了坦白。
算了,姑且不糾結(jié)了,一切等季珩明天去找完菲尼克斯·讓再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洗完澡,寧隨遠隨意的套了一件季珩的衣服,擦著頭發(fā)走到客廳,季珩已經(jīng)把餐食都準備好了,兩人相對無言的吃完了東西,寧隨遠又倒在沙發(fā)上攤平,季珩去洗碗。
真真是難得的安逸生活,寧隨遠枕著柔軟的抱枕想,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些病原體的惡性播散,或許他就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舒舒服服的睡在季珩家里,什么也不用顧慮……也挺好的。
他翻了個身,睡意來襲。
沒過多久,濕潤而溫熱的吻印在他的額際,耳畔,頸上,隨后往他后頸的軟嫩腺體靠過去。
寧隨遠瑟縮著避了一下,對方這次點到即止了。
“去床上睡吧,沙發(fā)硌人?!奔剧裨谒蠝厝岬?。
“我不要……”寧隨遠顯然懶得動,貓一樣在沙發(fā)上蜷成一團,輕哼。
“知道你懶?!奔剧裥α似饋恚骸澳悴挥脛?,我動就行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橫將青年抱起來,進入臥室。
換到大床上,寧隨遠又踏實的好眠了一陣,中途他意外的醒來,睜開眼,視野中天花板被黎明的微光照的朦朧一片。
鼻尖繚繞著淡淡的令人安逸的伏特加的味道,寧隨遠下意識的追尋著味道的源頭,側(cè)臉看到了睡在身邊的季珩,微微詫異。
他們睡在一張大床上,用著同一套床上用品,被褥下季珩什么也沒有對他做,只是松松的握著他的手腕,這種靜謐悄然之感格外的奇妙。
寧隨遠盯著季珩的睡顏看了許久,腦海里電光石火間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
他躡手躡腳的從睡褲的口袋里摸出了白天買下的那個小小的檢測儀——他一直揣在身邊沒有拿開。
季珩的手指就環(huán)繞在他的手腕周圍,松松的,寧隨遠慢慢的抽出手腕,將那個檢測儀探過去,摸索著對準了季珩的指尖。
“哢噠”
刺痛讓季珩從深睡眠中抽身而出,但他只是翻了個身,側(cè)臥著擁住了寧隨遠,他的臉埋在青年的后頸,Omega信息素于他也有安撫的作用,于是他很快又沉睡了過去。
寧隨遠被他熱乎乎的擁在懷抱里,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只檢測儀。上頭數(shù)值正在不停的往后倒退著,很快就退過了他們在洞穴之中發(fā)生關(guān)系的那一日。
日期不停的變動,帶動著年份的數(shù)值緩緩翻頁。
一年,兩年,三年……
黃金紀年321031
數(shù)值定格,寧隨遠霍然瞪大了眼。
季珩第一次永久標記一個Omega是在三年前。
不是他。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喜歡過誰……”
這句話猶在耳畔,卻像是刀子一樣將他的聽覺系統(tǒng)扎的鮮血淋漓。
他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