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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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凝視孫女臉上一閃而過的哀傷，輕輕嘆了口氣，“麗華，我想吃點蘋果，你去幫我買些來?！?/p>

“媽……”姑姑符麗華一聽就知道她想支開自己，不由喚了一聲。

老太太對她使了使眼色。

符姑姑還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符曉也明白奶奶對她有話要說，不禁緊了緊相扣的十指，心提了起來。

滿是皺紋的手慈愛地?fù)嵘纤痛沟念^，“孩子，難為你了。”

符曉輕輕地?fù)u了搖頭，“奶奶，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這么不干不脆，到頭來還讓您記起傷心事。”當(dāng)年的傷痛，眼前的老人又怎會比她少，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

老太太疼惜地為她挽了挽耳邊的碎發(fā)，“奶奶老了，很多事情，現(xiàn)在想想也跟做了夢一樣，一眨眼就過去了?！碑?dāng)年突聞噩耗，她幾乎認(rèn)為自己都要隨著兒子與兒媳去了，可是斗轉(zhuǎn)星移，孫女外孫個個都這么樣大了，她還未進九泉。

符曉沉默下來。

“別以為奶奶是在安慰你，你活到了我這個年紀(jì)，覺著活夠了，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你以前計較的事、記恨的人都變淡了，我以前那么不待見你爺爺，覺著我好歹也是個富農(nóng)出身的姑娘，怎么就被父母盲目地許給了個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的貧農(nóng)。我這一恨呀，就是一輩子，直到你爺爺去了以后，我還沒想開，可是這兩年，我回憶起來，怎么全是你爺爺對我的好，我居然也開始后悔，當(dāng)初不該計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也許我跟他，也能好好過日子。可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p>

符曉聽出意思來，鼻子一酸，“不一樣的，奶奶，不一樣的……”

顫抖的聲音讓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她向來就最疼這個外柔內(nèi)剛的孫女，這些年她幾乎就沒有見她哭過，“曉曉，乖孩子，奶奶一直沒對你說，你當(dāng)初寬容的舉動，奶奶很贊同。”其實最初她也是頗有微詞，但自研習(xí)佛法以后，她才漸漸理解孫女兒這種大慈之心?！靶√片F(xiàn)在，是不是也像你當(dāng)年所期望的那樣，改邪歸正了？”

指甲緊緊壓著已沒了血色，符曉不點頭，也不搖頭。

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奶奶輕聲問：“他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他當(dāng)兵?！狈麜詥÷暤?。

“哦……那他有什么成績嗎？”

這次，符曉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不是很好，浪子回頭金不換……”

“奶奶，求您不要說了，”符曉驀地抬起頭，眼里帶著深刻的哀傷，祈求地看向奶奶，“我很壞的，您這樣說下去，我會動搖的，爸爸媽媽不會原諒我的！”

這個傻孩子呀……“曉曉，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兒女過得幸福開心，你要是能嫁個好人家，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他們也會高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