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逼宮
“刺客行跡敗露于東太閣后的假山, 大肆殺害值夜太監(jiān),而后潛逃,據(jù)目擊者稱,蒙面刺客共五人,均武藝高強,其中兩人背負包袱, 不排除有盜竊珍寶的可能!”報信者喘吁吁, 白著臉滿頭大汗。
禁軍統(tǒng)領(lǐng)曹立群橫眉立目,厲聲問:“五個蒙面刺客?那他們現(xiàn)在何處?”
“沿途弟兄們一接到呼救便立刻圍捕,但刺客似乎很熟悉皇宮,無比狡猾, 兩名自南安門附近翻墻跳進后宮,其余三名正逃向乾明宮?!?/p>
“什么?”
曹立群倒吸一口涼氣,劈頭怒斥:“混賬!沿途那么多禁軍把守, 居然攔不住五個刺客?任由他們逃進后宮、逃向乾明宮?”
“卑職知錯,求統(tǒng)領(lǐng)息怒——”
“息怒個屁!今晚若是出事, 咱們都別想活了,統(tǒng)統(tǒng)洗干凈脖子等死吧!”曹立群黑著臉, 轉(zhuǎn)身疾沖,當機立斷道:“薛崢,你負責搜捕后宮刺客,其余人隨我去乾明宮護駕!”
“是!”
與此同時,乾明宮前已亂成了一鍋粥。
“站住!”
“無旨無詔,任何人不得踏進乾明宮半步!”卓愷悍然拔刀, 率領(lǐng)手下強硬攔在宮門口。
大皇子負手昂然,高聲質(zhì)問:“眾目睽睽之下,刺客闖乾明宮如入無人之境,你們口口聲聲守衛(wèi)宮廷,卻連刺客都攔不住,究竟干什么吃的?簡直廢物!”
“殿下息怒,卑職等人嚴密巡守乾明宮,雖聽見外頭嚷‘抓刺客’,但此處尚未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為何有人一口咬定——”
大皇子怒目而視,氣勢洶洶打斷:“你疏于職守,還有臉狡辯?既然有人指出刺客逃進乾明宮,為了陛下安危,難道不應(yīng)該及早搜查?萬一驚擾圣駕甚至行刺,誰負責?”
卓愷滿腹疑團,不卑不亢答:“等事態(tài)平定后卑職自當請罪,大殿下稍安勿躁,禁軍正全力搜捕,擅闖皇宮的刺客必死無疑,您貴為皇子,怎能以身犯險?而且,卑職已派人速報瑞王殿下和五殿下——”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指揮本殿下?”
大皇子登時暴怒,眼神陰冷,自覺被輕蔑鄙視,恍若遭受奇恥大辱,雙拳緊握筋脈浮凸,恨不能當場把人碎尸萬段!
卓愷忙解釋:“您誤會了,卑職自知低微,豈敢號令皇子?但無旨無詔,請恕卑職按律不能相讓?!?/p>
大皇子耐心告罄,激昂逼問:“此乃陛下寢宮,如今被刺客闖進去了,你們不趕緊捉拿刺客,只顧阻撓本殿下救駕護駕,到底是何居心?莫非刺客是你們故意放進去的?”
“絕無可能!”
救駕?護駕?
據(jù)近期暗中觀察,陛下可能已駕崩了,只是尚未昭告天下——我是外人都能猜到,你是皇長子,豈會不知?今夜率眾強闖皇帝寢宮,你想干什么?
兩方對峙,黑壓壓一片禁軍擁護大皇子,劍拔弩張。
卓愷勢單力薄,越想越心驚!然而,不等他設(shè)法斡旋,大皇子便一聲令下:
“你們都看見了,此人極力阻撓救駕,分明與刺客串通勾結(jié),居心叵測其罪當誅!所有人聽著,你們立功的機會到了,上!誅殺刺客保護陛下!”
大皇子面無表情,用力一揮手,其周遭禁軍聽令拔刀,咬牙沖擊宮門。
“住手!”
“你們瘋了?”卓愷大驚,被迫揮刀向同袍,左支右絀險象環(huán)生。很快的,不停有人中刀或倒下,鮮血四濺,混亂不堪。
瑞王和五皇子等人火速趕到,不明就里,誤以為禁軍正和刺客打斗,遂尚未站穩(wěn)便連聲大喊:
“保衛(wèi)乾明宮!盡量生擒刺客!”
“曹統(tǒng)領(lǐng)呢?趕緊叫他來?!比鹜踉捯魟偮洌芰藥撞?,一眼看見突兀出現(xiàn)的長兄,當即疑竇叢生,慌忙止步并拽住弟弟。
“大、大哥?”五皇子氣喘吁吁,震驚后旋即回神,先發(fā)制人問:“宮門早已落鎖,深夜無詔令,敢問大哥如何進宮的?”
“刺客在哪兒?是誰讓禁軍互相殘殺的?”瑞王嚴厲喝問,目不轉(zhuǎn)睛直視長兄。
大皇子激動亢奮得臉頰潮紅,斜睨瞥視手足,冷冷道:“四弟、五弟,父皇的安危要緊,待拿下刺客后,為兄再同你們細說?!?/p>
“還不快住手?反了你們了?抗令者視為謀逆!”五皇子大喊。
然而,慘烈打斗仍持續(xù),對方人多勢眾,卓愷及其同伴無法抵擋,節(jié)節(jié)后退。急怒交加中,卓愷大吼:“瑞王殿下、五殿下,請多多保重,恕卑職無能,今夜怕是要死在乾明宮門口了!”
皇宮另一處
寂靜深夜里,曹立群心急如焚,率領(lǐng)部下馳援乾明宮。
忽然,當越過一道檻時,風里隱約響起輕微“噗”聲,隨即曹立群脖頸一涼,他詫異低頭,轉(zhuǎn)眼間利刃已劃過、人身首異處,死不瞑目的腦袋滾地,黏稠鮮血自頸腔沖天噴涌,身軀晃了晃,繼而頹然后倒,血濺三尺。
“啊——”
“大人?大人?”
“曹統(tǒng)領(lǐng)?”
“刺、刺客?快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