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聞言,笑著打趣道:“若不是個出家人,難不成你還要餓虎撲食,犯下強搶民男的罪行不成?”
引得隆珍偷偷地一瞪:“竟是學得這般油嘴滑舌!若是真搶了,民女也是要先’孝敬”側(cè)妃您,畢竟您現(xiàn)在是民女的衣食父母,豈可獨吞了這等好貨?”
幸好此時茶樓上的貴婦們的魂兒俱是被那美道士吸引去了,飛燕與隆珍坐在茶樓的隔間雅座里,口出無狀的斗嘴閑話倒是無人聽到。
因著茶樓上皆是各府女眷,妙閑道士便是在茶樓西隅一角的雅間門口坐下,隔著一道珠簾輕紗替貴婦們看相。
妙閑道士前來批命,自然是驍王府的側(cè)妃為先。不過飛燕天生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但是也不好攪了其他婦人的興致,便微微笑道:“前幾日,才請了先生批命,到是不好算得太頻繁,免得擾了神靈清凈,還是請諸位夫人自便吧?!?/p>
側(cè)妃一發(fā)話,眾位貴府們頓時活躍起來,躍躍欲試。
敬柔也不甘示弱,便隔著珠簾輕紗,請那妙閑先生看了看手相。
那妙閑先生淡淡地看了一眼從薄紗后伸出的纖薄的手掌,緩緩說道:“情線色澤尚淺,姻緣未到,莫要強求?!闭f完這句,便是不肯再多語,示意下一位婦人前來。
敬柔被說得正中心事,直呼真是靈準。接下來幾位貴婦皆是如此,一時間,這茗香樓上的氣氛頓時熱絡了起來。
恰在這時,衛(wèi)宣氏也登上樓來。她長住淮南,自然深諳當?shù)氐娘L俗,便是笑著言道:“往年問卦看相可是沒有這般的熱鬧??磥斫衲暾垇淼凝埳癞斦娌皇撬兹恕!?/p>
見衛(wèi)宣氏上了樓,眾位貴婦們自然是禮讓著衛(wèi)宣氏先來。衛(wèi)宣氏已經(jīng)端坐在珠簾之前。妙閑坐在珠簾后,說道:“請上婦伸出左手”那聲音溫婉甚是悅耳。
衛(wèi)宣氏將右手伸出珠簾,任妙閑用一方軟帕輕輕托起,仔細端詳。衛(wèi)宣氏剛伸出手,妙閑道士便知道簾后這位貴婦年歲已然不輕,但是保養(yǎng)得很好。
他看了一會,突然發(fā)出一聲長嘆,衛(wèi)宣氏微微挑眉問道:“請問道長,我這手相如何?
那妙閑道士低吟了一會,說道:“此乃翳鳥之相。”
衛(wèi)宣氏問道:“何為翳鳥?”
妙閑微笑道:“此鳥生于北海,披蓋五彩羽毛,展翅可遮蔽穹蓋,本該為鳳,可惜短缺了一把命數(shù),終是沒有延展出鳳尾……”
聽到這里,衛(wèi)宣氏面色陰沉,真是個妖道,竟是這般的口出無狀。
就在這時,妙閑微微撩起了珠簾,露出了一雙流光溢彩的明眸,謙恭地說道:“貧道本乃是個游方的道士,禮數(shù)閑散慣了,若是口出無狀,還望夫人見諒?!?/p>
那衛(wèi)宣氏緊緊盯著道士的眼眸,微微瞇了眼,似乎火氣漸壓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鳥之命,倒也無妨。我本就是個窮鄉(xiāng)僻壤的閑婦,若真的皮出個鳳凰之命來,豈不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一席話讓茶樓的眾婦人哈哈一笑,倒是緩解了先前的緊張氣氛。
這時,時辰已是不早,妙閑道士站起身來,只說疲累了,向眾位婦人告退。移步走向茶樓門口時,忽然停步在了樓梯旁,原來飛燕見算命結(jié)束,便起身準備離開,恰好走到妙閑道士的前面。
妙閑道士再次細看了飛燕兩眼,稽首道:“一切皆是命數(shù),夫人既然不肯批卦,貧道便贈送夫人一語,這幾日還是莫要北行?!?/p>
說完此言后,也不待飛燕說話,便步履輕盈地下樓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