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堯姝亭今天本來是興致勃勃地出門, 不料一抬眼便看見了舊日戀人, 立刻警覺的后退了兩步。
這兩步可叫白七少看得甚是心傷, 他緊緊地盯著堯小姐的俏臉, 低聲問道:“聽說你要嫁給尉遲德賢,可是真的?”
堯姝亭回身看著玉珠,實在是不想跟白七少說話。不過玉珠卻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當(dāng)面說破,斷了念想為好。于是就輕輕地碰了碰堯姝亭的胳膊,堯姝亭只好揚著下巴道:“是真的!若是無事,還請七少自便。你我若是讓德賢誤會就不大好了?!?/p>
白七少卻顯然還沒有轉(zhuǎn)過這彎來,道:“你怎么能嫁給他?難道你的兄長和母親也俱同意嗎?”
堯姝亭繃著臉道:“婚期已定, 你說同意還是不同意?此事與白少又有何關(guān)系,我們并無婚約,不要阻了各自的男婚女嫁?!?/p>
堯家人的特點就是情濃時柔情蜜意, 情淡時冷若冰霜。堯姝亭心中放下白七少,便是情斷義絕, 再不留半點顏色, 與嫂子一起跨過了門檻,再不理白七少。
白七少在后面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此時心中的失落憤懣全然不同于上次為長輩所阻之時。
細(xì)品起來, 格外的讓人沮喪難過。只是畢竟是自己失信負(fù)情在先,卻又不能怪罪到堯姝亭的頭上,是以這滿腔的怒火俱是轉(zhuǎn)移到尉遲德賢身上。
該死的卑賤小子,倒是使了什么法子迷得堯家人這般失了心智?
年輕的世家公子將拳頭攥得緊緊的,出了店鋪,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堯姝亭從店鋪的窗戶看到他絕塵而去后,連忙對玉珠道:“今日遇到白七少的事千萬不要同德賢說,不然他又要升起老大醋意,不再理我了。”
玉珠有些啞然失笑道:“還未成婚便這般怕他,成了婚后豈不是要被他管束得死死的?”
堯姝亭卻是一臉甜蜜道:“被他管又有什么不好?他比我懂得多,也比我沉穩(wěn),聽他的總不會錯。再說我家德賢本就是不愛說話之人,又不會像我哥哥整日的給嫂嫂你立規(guī)矩,卻是拆了東墻補西墻,也沒看出他立個什么出來,倒是鬧得嫂嫂你看起來不大樂意?!?/p>
玉珠替不在場的堯暮野再嘆氣一口,真是女生外向有從夫之意。這當(dāng)妹妹的還沒成婚,便一口一個“我家德賢”全然拿自己的哥哥當(dāng)了未來夫君的襯板!
不過堯姝亭今日顯然意猶未盡,難得說教起嫂嫂來了:“雖然二哥不像我家德賢那般從小潔身自好,為人周正,可是遇到了嫂嫂你后真的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我在旁看著,都是覺得十分不易。所以,嫂嫂,你也要多給些哥哥笑臉看,別看我二哥如今是虎落平陽,可是他這般英俊有為,外面還是有大把的女人虎視環(huán)繞,我可不愿二哥以后召些不著四六的女子入府。”
玉珠微微一笑道:“姝亭也要知,若不是你的,看也是看不住的?!?/p>
堯姝亭頓時一啞,想起了先前白水清移情袁妙兒一事,頓時有些理屈,總算是住了嘴。
不過玉珠真沒有暗諷小姑子的意思,她的心內(nèi)便是如這般想的。情愛一事,不過轉(zhuǎn)瞬而已,也許前日對你柔情蜜意,轉(zhuǎn)眼間便愛意全消,叫人猝不及防。
她自問并無比其他女子更出眾的才藝,但若堯暮野愛意消減那一日,她若能顧全自己的體面,可以從容離去,便再無所求,至于天長地久,看都看不到頭,怎么能奢求?
想到這,玉珠只轉(zhuǎn)了話題,帶著堯姝亭選買起了茶幾家俱。
妹妹不久便要出嫁,此等大事自然需稟報母親得知,堯暮野簡短的寫了封信,將姝亭和尉遲德賢的事情大致寫了一下,最后寫道“兒亦不喜,然除此子外,姝亭恐無外嫁之人,唯成全之。” 除了稟明妹妹的事,還有一樣便是伸手要錢了。尤其是建造船廠,耗費無數(shù),錢銀少了是萬萬不成的。
過了月余,堯府的大管家押著一批錢銀貨物隨著送信的兵士一起回返到漠北,錢銀和大半的貨物俱是用來開辦船廠的,少部分則留給堯姝亭做嫁妝。只是堯夫人的書信卻是半字皆無,只是讓大管家捎了句話給姝亭:“好自為之?!?/p>
玉珠從這四字里確實體會到了為人母卻被兒女傷心的無奈。
她自小便失了父母,就算有心盡孝也無高堂,是以對婆婆幾位孝順。不過眼看著堯暮野與堯姝亭二兄妹的無法無天,心里也是替堯夫人嘆了口氣。
有了情郎陪伴的姝亭,雖然害喜但是心情尚好,可是聽了母親讓人轉(zhuǎn)述的話,當(dāng)場便哭哭啼啼地跑到內(nèi)室去了,玉珠終于得了解脫,將勸小姑子的重任盡給了尉遲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