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知道了???”掛上電話,容印之覺得這個男人能讓自己抱怨的寡言都是美好的。
他說知道了,就代表“一會兒就到,不管幾點都等你”的意思。
于是這句話讓容印之先出去等了。場館附近有安保,沒有工作人員帶領陸擎森進不來。剛走到外面,就聽見不遠處要哭了似的女聲大喊:“你現(xiàn)在跟我有一句實話嗎?!”
大半夜的,即使CBD商圈周圍也早就寂靜下來,所以這句怒吼格外的清晰響亮,而且耳熟。
是任霏。
“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別騙我了,跟我說一句真話會死嗎……?現(xiàn)在讓我信你?你拿什么讓我信啊……!”
“……別跟我說這些,‘釣上來的魚就不給喂食了’這道理我現(xiàn)在才懂!不用您接我……用不著您大駕……愛死哪兒死——!”
“早知道就不要跟你認識!”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氣的,任霏直發(fā)抖。一邊吵架一邊原地跺腳轉圈,轉個身看見容印之,嚇得直接把后半句吞回去了。兩手捂著電話小聲兒說“我掛了不跟你說了”,尷尬地跟容印之點了個頭,匆匆返回場館里去。
電話那邊是誰呢?朱棟吧。前幾天聽說才交了離職申請,是因為這樣才吵架的嗎?
戀愛也是有這樣一面的啊,爭吵、冷戰(zhàn)、恨對方不能死去、說各種各樣的狠話,甚至后悔跟對方相遇。
他跟陸,有一天也會這樣嗎?
不知道,大概會吧??烧驗槿绱?,當下的好時光才顯得更需要珍惜。
遠遠的,陸擎森那輛中古廂型車緩緩地開過來停在他面前。
“怎么等在外面?”陸擎森下車,直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冬天的后半夜,容印之的大衣根本經不起凍。
“不冷?!?/p>
被他攬著快步走回場館,容印之找了一間沒人的休息室,把自己充滿寒氣的大衣脫掉,靜靜地跟陸擎森抱了一會兒。
“陸……”
“嗯?”陸擎森雙手來回撫摸著他的脊背,增加熱量。
“……內衣到了?!?/p>
陸擎森幫他買的,今天快遞寄到公司,把門鎖了偷偷在辦公室拆開,發(fā)現(xiàn)實物比圖片還漂亮許多倍。容印之忍不住反復去摸那雪白的蕾絲表面,想像著自己穿上它的樣子,想得臉紅心跳。
他本來不喜歡純白,可是這個牌子例外,去年的整個白色系列他都很中意。恰到好處的蕾絲和透明感,又純情,又色情。
容印之聽見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繼續(xù)抱著他。
“噗通、噗通”,他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在加快。
他慢慢把手摸到心臟的部位,抬頭看陸擎森,輕聲問他:“你是不是在想像?”
陸擎森黑沉沉的眼睛里,映著他自己的臉。
“想的是……哪一步?”除毛,還是做愛?
摟著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緊,他被壓在對方胸膛上,耳邊傳來不知為何讓溫和的男人聽起來危險至極的低音。
“印之,別撩我?!?/p>
戀愛中的蠢事第三條:不分場合地試探對方對自己的熱情。
他們擁抱著接了一個火熱的吻,吻到胯下都要開始興奮了。所幸容印之還沒讓理智燒光,冷靜下來還得投入到工作中去。
彩排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高長見早就打著呵欠回去了。離場的時候看見朱棟來接任霏,扯著手左哄右哄,最后還是給哄好了。
第二天二十四號,整個活動從一點開始六點結束,流暢順利的完成。合作方的即時推送、現(xiàn)場明星的粉絲直播、新媒體的軟文新聞稿開始全面擴散,這么長時間以來的辛苦和籌備總算是沒有白費。
容印之提前跟專案相關人員打過招呼,跟財務申請把本月團建額度提了一倍有余,整組人歡天喜地地吃日料泡溫泉去了。
容印之自然是沒去。哪怕他現(xiàn)在脾氣再好,只要任性先生在場氣氛就輕松不起來。
更何況,任性先生的休息方式,本來就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