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果然是臥底， ”手術(shù)刀聽到管道內(nèi)的槍聲， 怒火中燒， “你帶來了黑豹！”

時山延抬腳踹上鐵門︰“狗是順著味道來的！”

7-004距離鐵門還有些距離， 他抬起手指， 示意隊員扔出了虛燃彈。虛燃彈跌在鐵門附近，被時山延關(guān)上的門擋住了， 在管道內(nèi)爆開火浪， 讓里面的空間也亮了幾秒。

手術(shù)刀重新抬起槍， 但是槍口被晏君尋伸手蓋住了。

晏君尋腦袋里的回憶畫面正在疊加，像是快速翻動的連環(huán)畫，姜斂、小丑、傅承輝等所有他記得的人都在迅速切換形象。他在混亂的雜音里擠出字眼︰“不要開槍……”

“你到底是誰， ”樸藺揮著手電筒， “我們究竟在和誰相處？！”

“時山延， ”時山延抽出側(cè)旁的鋼棍，插在鐵門上， “我們早就相互介紹過了?！?/p>

“可是避難所的接收器不是這樣說的， ”樸藺的白T已經(jīng)變成灰色的了，他抬手擦了把汗，“我們在盡頭發(fā)現(xiàn)了停泊區(qū)的最后信息， 其中有一條就是7-001已死亡！”

“是嗎？”時山延退后半步， 在黑豹隊員試圖開門時猛地踹了下門，“那就已經(jīng)死了吧。”

“不是吧？”樸藺要瘋了， “能不能給我個詳細解釋??！你是鬼魂嗎？”

鐵門被震得“當”作響， 忽然爆了下火花， 有子彈打在了門板上。

“沒有退路了，”手術(shù)刀扔掉嘴里的煙，“我們今晚全都得死在這里！”

觀測手蹲在管道內(nèi)，看了眼表，提醒7-004︰“已經(jīng)0點05分了?！?/p>

“爆開門，”7-004架著槍，感覺到管道頂部的水滴落在了自己臉上，他說，“直接擊斃所有人。”

赫菲斯托斯規(guī)定的任務(wù)時間已經(jīng)過了，7-004想到了作戰(zhàn)指揮中心。雖然沒有人告訴他確切消息，但他猜測0點后事情會脫離他能控制的范圍。

7-004和瞄準鏡持平，在鐵門被爆開的那一刻立刻開槍︰“操蛋的！”

這一槍沒中。

觀測手沒有率先沖鋒，持槍的隊員先上。他們架著槍朝鐵門外閃，卻被時山延用肘部撞翻在地。隊員倒地后來不及救援，手術(shù)刀直接開了槍。

7-004說︰“射擊！”

子彈“突突”地打在鐵門附近，彈出細碎的火花。

手術(shù)刀在彈雨里翻滾，躲到遮蔽物背后。他抱著槍，在喘息中喊道︰“晏君尋，再給我一次預(yù)言！”

手術(shù)刀說過，2155年“蟲”曾得到過一個“晏君尋”?！瓣叹龑ぁ备嬖V他世界正在變形，一場洪流要襲擊人類，只有避難所能夠救人?，F(xiàn)在他還想要晏君尋再預(yù)言一次，給他一個能活下去的方向。

晏君尋臉上都是汗，他看到自己和時山延交握的手，喉嚨里像是有火在燒︰“世界早他媽變形了，我也不是預(yù)言家！”

晏君尋的腦袋里被塞滿了亂七八糟的畫面，0點以后的感官就失衡了，這一次比赫菲斯托斯的干擾更加嚴重。

“督察局把我叫作天才，認為我能和兇手共情，還能憑靠感知能力還原犯罪現(xiàn)場，但那都是假的，”晏君尋說，“只有姜斂說對了，我看過正確答案！”

霍慶軍的小機器人憑空出現(xiàn)在了避難所的管道里，那些涂鴉無處不在，這都是人為的，正如晏君尋眼楮里看到的扭曲世界。他曾經(jīng)以為這是他的不正常，實驗和芯片把他變成了畸形世界里的怪物，但他現(xiàn)在敢說，是這個世界不正常。

樸藺在另一邊聽到晏君尋的話，說︰“什么正確答案？你怎么可能有正確答案，”他的手電筒徹底打不開了，他靠在黑暗里，秉持著求知精神，“案子發(fā)生的時候你也不知道，除非時間能回溯。”

管道內(nèi)的槍聲還在響，這邊卻陷入死寂。

“不會吧，”樸藺驚恐地說，“你真的想說時間在回溯？”

“不是回溯，”時山延的眼楮被頭發(fā)遮擋了一些，他聲音很沉，“時間不會回溯?！?/p>

時間不會回溯，它只會被偽造。

小丑出現(xiàn)時屢次提到時間，它總在催促晏君尋辦案，為此不斷地用計時器的聲音來刺激晏君尋。它想做的這些游戲，“限時”是其中的重要條件。

樸藺提出問題︰“誰能偽造時間？”

“記憶，”晏君尋單手摸到自己的褲兜，里面有只紙青蛙，“記憶可以被修改，只要不停地做刪減，你就能永遠活在一個時間段里?！?/p>

“那不可能，”樸藺不自覺地抱緊腿，“這辦不到的。你的記憶可以被修改，我的呢？姜哥的呢？這個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