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駱夢白告訴我,現(xiàn)在我體內(nèi)的胎兒大概有蕓豆那么大。人體可真是神奇啊。】
雖然知道現(xiàn)在各種游行盛行,但我沒想到在香潭這樣的地方還能爆發(fā)游行隊伍與游行隊伍之間的沖突。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長空,在我做完檢查正要回到病房的半途,急診突然來了大量的傷患。
從身上的標語和穿著來看,一邊是想要平權(quán)的beta,而另一邊是希望政府能嚴控“資訊素”的alpha和Omega。
這兩撥人照理訴求不同,出發(fā)點也不一樣,如何也不該發(fā)生爭執(zhí)??善麄兙褪谴蛄似饋?,還打得頗為激烈,頭破血流者不在少數(shù)。
“寧先生,這邊太亂了,我先送您回病房吧?”陪同我檢查的護士小姐挽住我的胳膊,盡可能為我阻擋人流。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前兩天才被駱青禾警告過不要惹麻煩,這一看就是非?!奥闊钡氖拢乙蚕胫约翰灰昧舯容^好。
“借過??!”一名游行者懷抱渾身是血的同伴急急穿過就診大廳,眼看要撞上身前的護士小姐,我急忙扯了她一把,傷者的足尖險險擦著她的后背往急診室而去。
視線追隨那人片刻,我低頭問護士小姐:“你沒事吧?”
她捂著胸口搖了搖頭:“沒事沒事,謝謝您。”
忽然一聲屬于孩童的嚎哭聲穿透嘈雜的人群,傳到我的耳里。我四下環(huán)顧一番,在前方不遠處發(fā)現(xiàn)一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
對方衣服上沾著血跡,頭發(fā)雜亂,圓潤的臉頰上畫著鮮艷的“beta”字樣,這樣小的年紀竟然也是名游行者。
“哎呀,這小孩兒是不是走丟了,怎么一個人在這哭???”一旁的護士小姐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
“應(yīng)該是和家長一起被送來的,但這邊太亂了,就沒顧上他?!?/p>
護士道:“游行帶什么小孩子呀,對未成年人太不負責了。”
可能是想從小培養(yǎng)他們的平等意識吧。
說話間,我們來到小男孩面前,我半蹲下身問他:“小朋友別哭了,你媽媽呢?”
小孩兒揉著眼睛,哭得打噎:“我,我不知道……媽媽受傷了……被擔架抬走了嗚嗚嗚嗚……”
和我猜測的一樣。
我又問他:“那你還記得爸爸或者別的長輩的聯(lián)系方式嗎?”
他該是被嚇得不清,一個勁兒地哭,別的問什么都說不知道。
護士哄了半天沒哄住,嘆氣道:“要不送他到服務(wù)臺吧?可以通過廣播找一下他的家人?!?/p>
面對不??奁男∧泻?,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點了點頭。
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小天!”
我順著聲音方向看過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韓……韓姐姐!” 小男孩一聽到這個聲音哭聲立馬止住了。
韓音穿著游行者的同款藍色T恤,滿頭大汗地由遠及近跑來,激動地一把將他抱住。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彼o緊抱著小男孩,心有余悸道,“你嚇死我了。你受傷了嗎?”
“沒,沒有?!毙∧泻⑦煅手卮稹?/p>
韓音聞言松了口氣,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才看向一旁的我們。
她似乎是才認出我,一下吃驚地睜大了眼:“小郁?”
之前的交談中,她不乏流露出一些對beta現(xiàn)狀的擔憂以及對“平等”的渴望,但我沒想到她會參加游行,更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重逢。
這實在不是個敘舊的好地方。
“好巧?!蔽页α诵?,“這是你的孩子嗎?”
韓音連連擺手:“不是,小天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在游行中受傷了,剛剛被送進急診室。”說著她眼里劃過一抹擔憂。
“為什么好好的游行會打起來?”我問她。
“不知道,我們和另一支隊伍撞到了一起,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兩撥人已經(jīng)打了起來。那邊的游行者認為我們也是濫用催情資訊素的元兇之一,說話很難聽,完全把我們當做極端主義了?!彼廴ξ⒓t,“我們只是想要平等,和那些主張beta至上的團體才不一樣?!?/p>
“那些團體”我之前參加慈善晚宴時已經(jīng)見識過了,要說舉行游行為同類爭取權(quán)益的beta是勇士,那為了展示自己的“優(yōu)秀”而枉顧他人死活的極端beta,就是群頭腦發(fā)熱的神經(jīng)病。兩者根本不能比較。
議員競選即將白熱化,a、o與beta間偏偏發(fā)生了這樣的沖突,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
“受傷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