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上百人吧,我們這次的游行就有好幾百人,對方人也不少。其實到最后很多都不是被打傷的,而是被推倒和踩踏的,現(xiàn)場簡直亂成一鍋粥了。還好游行就在醫(yī)院附近舉行,不然這么多人受傷都不知道要怎么辦。”說到最后,她慶幸又后怕。
我還在想怎么會一下子涌入這么多傷者,原來游行地點就在附近。
聽韓音口氣,兩方加起來得有上千人,形成的混亂頗為壯觀。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路人,這個時間點……
我不自覺望向熱鬧的大門方向,耳邊就聽韓音道:“小郁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穿著病號服,連說自己是陪朋友就診都不行,只好撿程度輕的說。
“就……一點小毛病而已?!?/p>
這時急癥室方向傳來護士呼叫某位患者家屬的聲音,韓音臉上遑急一閃而過:“是琳姐!抱歉啊小郁,我這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說罷她牽起小天的手,都來不及等我答復(fù)便小跑著往急癥室而去。
她走后,我本來也要走,大廳卻在此時發(fā)生了新的騷亂。一名額頭系著紅白頭巾的游行者竟然又和另一方的游行者打了起來,而他們的同伴也很快加入到了混戰(zhàn)中,戰(zhàn)局迅速擴展,就診大廳充斥著尖叫怒吼。
分明也沒有太大的仇恨,那些人卻像是不置彼此于死地不甘休,將我和護士小姐逼到了墻角。
“寧,寧先生,怎么辦?”護士面色慘白道。
我將她護在身后,面對著一片混亂的就診大廳也是一籌莫展。
還在猶豫要不要慢慢挪到離我們最近的通道口,三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便打到了我面前。
瞪著鮮血直流,盡情揮拳的三人,我更往后退了一步。護士從后面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緊張得手都在顫抖。
三個人二打一,“一”雖然人數(shù)吃虧,手里卻拿著不知道哪里來的一把折椅做武器,揮擋間很有幾分得心應(yīng)手。
這三人門神一樣,將我們的去路擋得死死的。
很快折椅難敵四手,“一”終是不支,眼看要敗下陣來,他竟然大喝一聲,把手中折椅不管不顧扔了出去。結(jié)果他對面兩位閃身一避,那椅子直接明晃晃就沖我和護士小姐砸來。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到我只來得及閉眼擋住頭部,耳邊滿是護士小姐的驚叫。然而幾秒后,預(yù)期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椅子擦著我砸在了身旁的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同時響起的,還有從門口傳來的響亮警哨聲。
面前的三人不知道是被差點砸到無辜路人震懾到,還是也聽到了哨聲,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彼此面面相覷。
“??!”
從我的角度,正好就能看到“一”猛地從身后被踹趴到地上,蹭著光滑的地板摔到我腳下的整個過程。
那一腳實在快很準,踹得對方滿臉痛苦,呻吟著直接起不來了。而從他身后位置顯露的,是戴著止咬器,一臉兇神惡煞的宋柏勞。
襯衫袖子擼到手肘,散開領(lǐng)口的扣子,他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顯得有些凌亂,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則全是汗水。
“宋……”我一喜,嘴里剛喊出一個字,那頭宋柏勞狠狠一腳將怔愣著的“二”踹跪在地,隨后抓住對方頭發(fā)的同時,膝蓋頂住對方脊背,毫不留情地同時施壓,砸向地面,只是一下,那人便滿臉是血地失去了意識。
唯一剩下的“三”,因這突如其來發(fā)生的變故慌了手腳,他可能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xiàn)宋柏勞這號人物。
與另兩人不同,這次他怒吼著主動沖向了宋柏勞。
我不由自主往他們方向邁出一步,被身后護士緊緊拉住。
“寧先生,別過去!”
大量穿著黑衣的安保人員沖進就診大廳,甩著警棍將混戰(zhàn)的人群分離壓制,場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這一分神,再看向宋柏勞他們時,整個便成了一面倒的局勢。
宋柏勞將人壓在身下,單手揪住對方衣襟,一拳拳狠砸手下門面,指關(guān)節(jié)都染上血色。
小嘍啰的武力在絕對王者面前不值一提,看來這么多年過去,就算不再年少叛逆,他當年打架時的狠勁兒卻還在。
“宋柏勞!”我看他有些收不住手,怕他把人打死,連忙出聲制止。
他一聽我的聲音便猛一靜止,放下了拳頭。
粗喘著從地上站起來,他抄了把散亂下來的頭發(fā),向我走來。
“有沒有受傷?”他抬了抬手,抬到一半發(fā)現(xiàn)手背上全是血,只好輕嘖著換另一只。
指尖碰觸臉頰,他身上的兇性尚未來得及完全收起,眼尾甚至還有一滴鮮血,這會兒的動作卻不可思議地輕柔。
我微微搖了搖頭:“沒有?!?/p>
也許是太過輕柔,從肌膚相觸的那一點逐漸生出癢意,一路延續(xù)到心尖。
可謂是……騷動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