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書房內(nèi)一片混亂,韓濱已帶著人去追郎俊俠,牧?xí)邕_生死不明。武獨推開窗門,與段嶺一同翻了出去。
“朝這邊走!”段嶺說,“去費先生院里,待會兒再和牧磬一起過來,免得他們起疑!”
“牧相死了!”武獨說。
段嶺瞬間就震驚了,說:“死了?真的?”
武獨說:“還沒親眼看見,被烏洛侯穆捅了個對穿?!?/p>
段嶺暗道糟了,郎俊俠實在太冒失了,如果韓濱還活著,牧?xí)邕_一死,只會逼他造反,畢竟郎俊俠的現(xiàn)身已意味著,東宮拿到了韓濱與牧?xí)邕_來往的證據(jù)!
“這是什么?”武獨停下腳步,問。
段嶺摸了下武獨負(fù)在肩背上的銅匣,喘息著說:“我不知道,會不會是……”
兩人同時想到唯一可能的東西,彼此對視。
長廊中燈火通明,牧府一片混亂,哭喊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
段嶺還在擔(dān)心郎俊俠的安全,不知道被韓濱帶著這么多人圍捕,能不能順利脫身。但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回去了。
“走!”
武獨抓住了段嶺的手,在這漆黑一片的夜里,燈火通明的長廊中,跑向未知的盡頭。
費宏德居住的側(cè)院中,牧磬已靠在涼椅上睡著了。昌流君拿著把扇子,給他趕蚊子飛蟲,正在與費宏德小聲說話。
段嶺與武獨沖進來,猛地停下了腳步。
此處距花園與正廳甚遠(yuǎn),聲音還沒傳過來,段嶺去看牧磬,昌流君卻說:“你們在酒里放了什么?醉成這樣。”
“無妨?!蔽洫氄f,“待會兒就醒了,府里出了大事,馬上就有人來查了,我回房一趟,你往前院去看看,想辦法讓烏洛侯穆逃回宮?!?/p>
段嶺說:“只要確認(rèn)他逃了,就回來陪牧磬,不要離開他的身邊。”
昌流君眼睛瞇了起來,段嶺催促道:“快,接下來的事我與費先生去解決?!?/p>
只要韓濱抓不到郎俊俠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武獨與昌流君議定分頭行動,各自離開。武獨帶著鎮(zhèn)山河先去藏起來,費宏德還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段嶺俯到他耳畔,低聲告知事實經(jīng)過。
費宏德說:“天助我也,韓濱要動了。”
段嶺沈吟片刻,望向費宏德。
“先生覺得韓濱要反?”段嶺問。
“韓濱如果知道信件落在東宮手中,今夜必反?!辟M宏德說。
段嶺眉頭深鎖,就在此刻,他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謀,如果成功,說不定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我去看看情況。”段嶺說。
牧?xí)邕_遇刺,府上一片混亂,段嶺匆匆趕到花園內(nèi)時,正與黃堅撞了個滿懷。
“發(fā)生什么事?”黃堅問,“牧磬呢?”
“喝醉了!”段嶺答道,“先不去管他,師父怎么了?”
“師父被刺了!”黃堅說,“不知道哪來的刺客,都說是烏洛侯穆!”
段嶺起初覺得郎俊俠冒失,然而仔細(xì)一想,卻覺得這一刺簡直是神來之筆,今夜牧?xí)邕_剛暗示過太子的身份有假,東宮便派人來行刺,是個人都會聯(lián)想到蔡閆的命令上,然而蔡閆真正的目的,只是派郎俊俠過來打聽消息而已!
“我去看看師父?!秉S堅說,“你去找韓將軍,他一定還在府內(nèi)?!?/p>
段嶺扯住黃堅,說:“千萬當(dāng)心?!?/p>
段嶺并不想黃堅被卷入這件事中,黃堅點頭,匆忙離開。
黃堅走后,段嶺尋思良久,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那正是韓濱與牧?xí)邕_的傳信。
“怎么回事?”鄭彥的聲音響起,險些把段嶺嚇?biāo)馈?/p>
“你怎么也來了?”段嶺問。
“回去時候,我拐了個彎,前去稟告‘那位’,那位讓我過來看看。”鄭彥答道。
段嶺明白鄭彥是把今夜的事情通知李衍秋了,李衍秋放心不下他,讓鄭彥回來,看看是否幫得上忙。
“去通知姚侯?!倍螏X說,“讓他和五公主馬上撤出宮,找謝將軍會合。再讓謝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攔韓濱,現(xiàn)在就去!快!”
鄭彥遲疑片刻,段嶺撩起衣角,讓他看自己穿著的白虎明光鎧,鄭彥才不再猶豫,轉(zhuǎn)身離開。鄭彥剛走,昌流君便沿著長廊過來。
“烏洛侯穆走了?!辈骶f,“他說不會回東宮,讓你放心?!?/p>
段嶺這才真正松了口氣,吩咐道:“你回去陪牧磬吧,有事兒我會來叫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