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珍拎著一條收拾好的海魚鉆進屋里來時,白年閉目仿佛已經(jīng)睡著,燕珍更是躡手躡腳 ,動作放得極輕,不一會兒,火爐上已經(jīng)飄來濃郁的魚湯香味。
燕珍盛好一碗,端到白年鼻下︰“我知道你沒睡著,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來喝一口湯?!?/p>
可惜白年腹中雖餓,仍不為所動,微微揚起一點眼皮,瞥他一眼︰“你到底有何目的?”
燕珍拉過一張凳子,坐在白年面前,拿勺子舀起一口湯送到他嘴邊︰“誰讓你趕我走,可是我又不想離開你,所以只能把你帶走?!?/p>
白年自然不會信他的鬼話。
燕珍嘆口氣︰“來吃一口好不好?”言辭間不乏……寵溺,仿佛是在哄著白年吃。
白年不禁渾身汗毛倒豎。
一勺魚湯從冒熱氣,一直到?jīng)鐾?,穩(wěn)穩(wěn)地橫在白年嘴邊,白年只當是沒看到,閉目養(yǎng)神。燕珍也不惱,端著碗去盛了另一碗溫熱的回來,笑道︰“你這般別扭,是想我喂你罷!也好?!?/p>
白年眉毛一動,尚未反應過他是何用意,下巴已經(jīng)被緊緊捏住,接著牙關一酸,嘴巴便不由自主張開,白年睜開眼,只見燕珍那張秀美難言的面孔倏地壓了上來,一條軟而靈活的舌頭帶著鮮美微燙的湯汁鉆進了他的嘴里。
“唔!”
僅有的聲音都被燕珍壓回了喉嚨里。
燕珍那雙弦月般的笑眼此時已經(jīng)要成了月牙,接著喂他的功夫,放肆地輕薄了一番,偏偏白年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只有一條舌頭勉強能戰(zhàn)上一戰(zhàn),可幾回合下來,更好像是調(diào)情般,氣得他臉色發(fā)白,可惜嘴唇被那個小混蛋蹂躪得通紅,不必想也知此時此刻形容十分狼狽,當真是丟盡了白衣教的臉面。
好容易一碗湯喂完,燕珍滿意地松開他的下巴,細細地挑了一碗魚肉,用筷子一口口喂白年。白年生怕他再那般,硬著頭皮吃了。
燕珍道︰“這才好,我很開心。”
白年心中暗道︰“他怕是有病吧。”
吃過東西,燕珍沒再折騰他,給白年擦了手臉,展開被褥讓他睡覺,白年也不客氣,側(cè)身躺在榻上。衣響后,燕珍隨即貼著他的后背躺了下來,伸手抱住他的腰。
白年渾身一僵,少年柔韌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他身后,臉就在他背心那兒,一呼一吸,又濕又熱。
“睡吧?!毖嗾涞穆曇魫瀽灥?。
白年此時倒是倦極,然而此時此刻此景,叫他如何安眠。只是強撐了片刻,許久沒有沾過安穩(wěn)床榻的他,也禁不住周公的誘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幕來臨,星月光滑灑遍海面,映照進窗內(nèi),竟然有那么一點歲月靜好的意味。
如此數(shù)日,燕珍只是伺候白年吃睡,漸漸地白年覺得自己身上有了點力氣,雙腿能走得動路時,燕珍就帶他在島上轉(zhuǎn)轉(zhuǎn),可惜有了力氣,內(nèi)力卻不見蹤影。
白年自知現(xiàn)在急也沒有用,只能靜觀其變。
半月后,燕珍帶白年去了腳下那個挖空的房間。
“這是我從天都山上帶回的典籍,還有許多這些年從各地收羅的秘籍,你喜不喜歡?”
燕珍拉著白年的手,獻寶一般地指著墻邊一摞一摞的武學秘籍,不無得意地說︰“你看這本,那老禿驢死活不肯借我,我便偷偷潛入他那個破廟中,看了一遍書,就記下來了,只怕他到死都不曉得我這里有他的獨門武功?!?/p>
燕珍一本本地給他介紹來歷,越聽白年越是心驚,燕珍這是把大半個武林的武學都收入囊中了吧!
尤其是當他聽到一本白衣教的內(nèi)功心法時,再也忍不住,道︰“這是你從劇家拿到的?”
“對。”燕珍微笑。
白年沉默了。
“這些都是你的?!毖嗾淅啄辏屗|摸那些來之不易的典籍。
一時間,白年五味雜陳。假如他是武癡,此刻只怕是死在這里也是心甘情愿了。
天都山數(shù)代經(jīng)營,加上燕珍旁門左道收羅來的這些武學,足以成為武林中最大的一筆財富。然而可惜,他白年并非武癡。
“你要這些有什么用?”白年問。
燕珍道︰“我們以后可以日日研修這些武學,它們才不至于明珠蒙塵?!?/p>
白年冷冷道︰“我不想學,放我走。”
燕珍又笑了︰“你的好師弟怕是不樂意放你走。”
“什么?!”白年盯著燕珍天真無邪的笑臉,頭腦中一陣雷電亂閃。許多從前在燕珍或殷承煜身上想不通的關節(jié),忽然貫通。
“你們,原來早就勾結(jié)在一起。”白年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