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一)
殷承煜草草擦過兩人身上臟物,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林之卿道:“起來?!?/p>
林之卿無力地看他一眼,一動不動。
殷承煜道:“不動?”
林之卿死人一般。
殷承煜笑道:“你是想自己走,還是叫人擡你出去?”他指指四周站著的幾個仆人。
林之卿恨恨地睜開眼,想了一回他說的話,不由地露出狂喜的神色:“出去?”
殷承煜看了下四周,道:“你把這兒弄的這么臟,怎么,你還想在這里呆著?”
林之卿連忙爬起來,殷承煜把手邊一條白手巾丟給他,自己穿上袍子:“跟我來?!?/p>
林之卿愣愣地看著那只有巴掌大的手巾,漲紅臉:“你,你起碼給我身衣服吧?!?/p>
“嘖,你以為自己有什么好看的?”殷承煜鄙薄道:“又臟又臭,骨頭都支楞出來,就你那兒……”他嗤笑:“男人都有的東西,怕什么?”
林之卿把床帳撕下一塊,勉強裹住下體。
殷承煜看那薄而透的洋紅帳子只能讓那處欲隱欲現(xiàn)更加誘人,眼神十分玩味。
林之卿低頭一瞧,登時臉通紅,氣惱地把那帳子扯下扔了。
殷承煜哈哈大笑,抓住他的腕子,林之卿被他扯得一個趔趄,他被弄得腿腳酸軟,小腹仍隱隱作痛,只得一瘸一拐被他拖著走。
月余不見天日,乍見天光,林之卿用手擋住眼睛,有些不可相信。光溜溜地沐浴在秋日暖暖的陽光下,他不自在地夾緊雙腿。
殷承煜見他停住,眼睛貪婪地停留在別處,也回頭瞧他:“只要你乖乖的,以后想出來也不是難事?!?/p>
林之卿僅有的一絲好心情,也被這句恩賜一般的話徹底打消。
他冷著臉道:“士可殺不可辱?!?/p>
可惜此刻他赤裸裸,狼狽不堪,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好像笑話一般。
男人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拽住他雙腕的手一用力,林之卿失了平衡整個人滾到他懷里。
“等你洗洗干凈……”他在鼻端扇一扇:“再來逞英雄才像話。”
林之卿的話被他堵回去,心里更加難過。
他只得盡量把身形隱藏在殷承煜身后,來來往往人不少,都是著白衣的仆從,他偷偷觀察四周,企圖記下地形。
殷承煜懶洋洋的聲音從前面?zhèn)鞒鰜恚骸皠e費力氣了,我這兒,進來就別想出去。”
他挑釁地挑挑眉,看著林之卿一臉沮喪莫名地開心。
果然,看似兩人不過沿著曲徑轉(zhuǎn)了幾個彎,頭頂日光竟暗淡起來,眼前的路也像蒙了一層細紗,籠罩在淡淡薄霧中,去路不可探查。
林之卿暗地心驚,想到自己遇到的那片十分古怪的瘴氣,說不定就是這個人的搞的鬼。
青城派武功共通道家,也有涉及些許陣法與奇門遁甲,林之卿于此不算精通,可計算腳步掐指細算,此地一草一木一樹一石都暗含陰陽八卦,其中又增加五行變化,十分精巧,不過一盞茶功夫,他就已經(jīng)記不清來路為何。
只見殷承煜帶他來到一處以青石砌成的小樓前。
這樓看起來十分奇異。四面皆是青白石塊打磨的光滑整齊壘成,一人多高,青石之上是青黃相間的湘妃竹密密札成竹壁,再上則是整根青竹搭成房頂。
還未靠近,只覺暖融融的熱氣從樓內(nèi)噴出,越走近,越覺得那股子暖意逐漸熾熱。
殷承煜打開石門,把林之卿推進去就鎖了門。
林之卿身上本有些涼,一進入這暖暖的地方不由地哆嗦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