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索言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陶曉東趴他腿上聊微信。倆人剛做過, 陶曉東身上軟軟塌塌的勁兒得緩一天才能過。洗衣機工作的聲音一直嗡嗡的響,里面是剛才被他們弄臟的床單。
陶曉東腰胯那截兒搭在湯索言腿上, 睡衣下擺不平整, 露著窄窄一小條, 湯索言不翻書的時候就摸摸他后背。
這么趴著挺舒服,陶曉東動了動, 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不舒服?”湯索言問他。
“舒服, 剛才硌骨頭?!眲偛拍俏恢锰諘詵|胯骨的突起挨著湯索言的腿,硌得慌。
湯索言“嗯”了聲, 手指在他腰上往下劃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屁股疼?!?/p>
“不疼?!碧諘詵|不在意地說。
要說做這事兒每次弄完一點感覺沒有不可能, 跟沒做似的那不現(xiàn)實, 硬性條件擺在這。別人什么樣不知道,陶曉東是真沒多疼,湯索言在這事情上很注意,感情再濃烈情緒鋪墊再強, 湯索言也從來不會讓他傷著。事前準(zhǔn)備充分, 過程中補油補得很頻, 之后清理涂藥,一次不落的。
輕微不適感沒法避免,疼可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
他們倆周末最好的過法就是這樣,來一場舒坦痛快的交流,然后膩歪著待在一處。
湯索言把陶曉東衣服扯好,露出的那截腰蓋進(jìn)衣服里, 隨后把書放他后背上看。陶曉東趴那兒跟人說著事,舒坦得哼著歌。
過會兒聊完了,翻身坐起來跟湯索言說:“言哥,我下周可能又得出門。”
湯索言頭都沒抬,視線還在書上,沒停頓地回了個:“不許?!?/p>
陶曉東笑:“許吧?一周我就回來?!?/p>
他出門二十多天,小一個月沒在家,這剛回來又要走。湯索言還是不抬頭,不能商量的樣子:“不許去?!?/p>
湯索言從來不限制他這些,倆人都是事業(yè)型的,各忙各的都是正事,沒什么好攔的。現(xiàn)在怎么說不讓去都是嘴上說說,表達(dá)個心里的不高興,往根上說其實就是撒嬌。
陶曉東是最受不了這個的,當(dāng)時就化了,胳膊一抬摟住,笑著哄:“就一周!我盡量快去快回?!?/p>
湯索言一直看書,也不看他,撥開他胳膊,冷冷漠漠:“心都在外面跑野了?!?/p>
陶曉東笑嘻嘻的,強行拿掉他手里書,一條腿盤著屈起來膝蓋搭在湯索言腿上。湯索言不抬頭他就頭低下去從下往上看:“心根本沒跟我跑出去,一直拴家里來著?!?/p>
“誰能拴住你。”湯索言還是不帶什么表情地說。
這是對他上次出門太久表達(dá)不滿,陶曉東喜歡得心尖都抽著發(fā)酸發(fā)麻,肩膀拱著人家:“你你你?!?/p>
哄了半天,湯索言嘆了口氣,抱了他一下,臉在他后背上肩膀上埋著,吸了口氣說:“下班都沒意思?!?/p>
哎喲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做完親密的事,這太嬌了。陶曉東心理上被他弄得倒地不起,心想去他媽的出什么差掙什么錢,在家陪言哥就完事兒。
倆人在一起一年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開始的時候年齡都不小了,還是這倆人其實這些年內(nèi)心都沒被太激烈的感情沖擊過,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格外黏。最初以為是熱戀期,以后慢慢就會趨于平淡。
然而這么長時間過去,熱戀期也該過了,現(xiàn)在跟最初比起來也沒什么區(qū)別。甚至比那時候更嚴(yán)重了。
陶曉東上次出差二十多天,中間有一次他倆甚至打著電話擦了次槍。起因就是湯索言沉著聲說了句“想你了”。說完長長的一個停頓,半天沒再說別的,情緒就都在這段停頓里了。
一到要出差的時候,一個不想走,一個不愿意讓走。
陶曉東翻過來,躺湯索言腿上,試探著問:“要不我不去了?”
湯索言沒說話,他又說:“我不去了?!?/p>
湯索言被他弄笑了,捏捏他肚子。不可能讓他不去,陶曉東就是個外頭場面上的人,一出去總是耀眼的,在他的領(lǐng)域里這是個絕對的強者。有野心,有侵略性。
周末黏了兩天,周一上班的上班,去店里的去店里。
店里昨天到了個五十多斤的快遞,從西藏過來的,收件人是陶曉東的名字。
陶曉東一來,店里人告訴他,陶曉東拿把刀給拆了,里面全是牛肉干。幾十斤的牛肉干,有抽了真空大包裝的,也有單獨真空裝盒里的。
陶曉東仔細(xì)看了眼寄件人,桑布寄來的。
自從那年陶曉東幫梅朵安排了住院幫她聯(lián)系了湯醫(yī)生,后來桑布就時常寄東西過來。陶曉東拿出來十包,剩下一堆讓店里人都分了。
他找到桑布微信:你又給我寄東西干什么?
西藏這個時間還沒天亮,桑布估計還沒起,沒回他消息。
桑布的小妻子梅朵,那年湯索言飛的西藏親手給她做的保眼球手術(shù),做了一期化療,現(xiàn)在狀態(tài)非常好,視力0.7,雖比不上從前了,可也已經(jīng)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預(yù)期了。
從西藏來的這幾十斤的快遞,快遞費可太虐了,陶曉東又給桑布發(fā)了一條:以后別給我寄東西,太遠(yuǎn)了,聽著沒有?
桑布梅朵不缺錢,雖然過的還是傳統(tǒng)游牧生活,跟現(xiàn)代生活稍微顯得脫離了些,但牧民其實都很富,他們只是有錢沒什么花處。牛羊都很值錢,桑布那些牦牛就值百八十萬了。
桑布過會兒回他,發(fā)了條語音,說話之前先“嘿”了兩聲:“梅朵她自己烤的,非讓寄給你們。我說你們那里都買得到,她一定要寄。”
陶曉東也回他語音:“那就謝謝梅朵了,好吃。下次別寄了,心意領(lǐng)了?!?/p>
桑布又發(fā)了條“嘿嘿”,也不說別的。
陶曉東給倆弟送了幾包回去,遲騁最近做題都做魔怔了,天天一兩點鐘睡覺,早上五點起。陶曉東真有點擔(dān)心他熬壞身體,每次見了他都不讓他那么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