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也學得比原來認真多了,他得練速度,盲人考試比正常人需要的時間多,摸題和答題都費時間。陶曉東最近每次回來這倆人都一人坐一邊認真學習,他一回來簡直就像個搗亂的,倆小的都不太有時間搭理他。
工作日他們互相看不著,晚自習下課都十點了,陶曉東下午回家把牛肉干送回去就走了。為了送牛肉干晚上接了湯索言之后倆人還回了趟教授家,蹭了頓晚飯。
這地方現(xiàn)在陶曉東輕車熟路,他來得比湯索言都勤。
白教授一開門都不知道湯索言也來了,先看見的陶曉東,招呼道:“曉東來了?”把他迎進來就要關門。
陶曉東攔了一下說:“別關門阿姨,言哥也來了?!?/p>
“索言也來了?”白教授還挺意外,“他不加班?”
陶曉東笑著說:“他最近不太忙。”
湯索言在樓下停好車上來,陶曉東說:“阿姨差點給你關外頭?!?/p>
“可不,你來我都習慣了,他一來我還得當個客人伺候伺候?!卑捉淌诮恿怂掷飽|西,說,“晚上給你們燉排骨?!?/p>
一家四口,邊說話邊吃著飯,陶曉東還陪湯教授喝了一小杯。
去年過年陶淮南和遲騁也在這兒過的,六口人,特別熱鬧。老兩口疼孩子,看見陶淮南很心疼,看他走路摸摸索索著走就上去牽著他帶一段。
吃飯的時候白教授還問起陶淮南,陶曉東說最近學習太忙了,都看不著。
白教授問想讓陶淮南去哪里上學,陶曉東說不讓他走出去,他不能離開我。這件事情在陶曉東這兒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想法從來沒變過。
陶淮南也根本離不開他哥,哥哥就是他的根,陶曉東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吃完飯又坐了會兒倆人才回去,湯索言開車,陶曉東喝了酒,靠在副駕上看車外面。
又春天了。
今年三院的醫(yī)援還沒定下來是不是湯索言帶,他出去陶曉東就跟著,他不去陶曉東肯定也不跟了。
“今年眼科有可能是陳主任帶?!睖餮愿f。
“嗯?”陶曉東看過來,“定了?”
“還沒,看我到時候時間能不能勻出來。”湯索言說,“他帶你就別去了?!?/p>
“為什么?”本來陶曉東也是這么打算的,但是他主動這么說就還是順著問問。
湯索言看他一眼,笑了:“陳主任長得好?!?/p>
“多好???”陶曉東也樂了,知道湯索言是開玩笑,“比你還帥?不可能?!?/p>
“很有風度?!睖餮哉f完還跟了句,“也剛跟他男朋友分開?!?/p>
陶曉東眼尾一挑:“你這個‘也’用得還挺耐人尋味?!?/p>
本來就是瞎聊,湯索言逗他的,說:“跟前年的我情況一樣。萬一再出個刷錯門卡的事兒,我可不愿意?!?/p>
說起這事陶曉東也想起當初那次尷尬的刷錯卡,他當時就穿了條內(nèi)褲,他跟湯索言四目相對,倆人都很蒙的狀態(tài)。
“操那我不活了。”陶曉東搓了搓臉說。
“看一眼這么嚴重的么?”湯索言挑眉,“當時我看你挺淡定?!?/p>
陶曉東還是低聲“嗤嗤”地樂,說了句:“你沒事兒。再說當時我裝的淡定,我心懷鬼胎哪可能真淡定?!?/p>
感覺明明沒過多久的事呢,一聊起來才發(fā)現(xiàn)馬上就兩年了。那時候陶曉東在湯索言面前裝得人模人樣的,聊天都得斟酌半天,覺得自己不上臺面,有心思都得藏著。
聊起那時候倆人心里都挺軟的,從認識到慢慢熟悉的過程總是很值得回憶,時間隔得越久回憶起來就越有滋味。
地庫里陶曉東的車一直在車位靠里側的位置停著落灰,他倆一般上下班開一輛車就夠。
倆人一起上了樓,陶曉東刷完電梯卡隨手揣在兜里。湯索言看了他一眼。
進了門陶曉東外套一脫,明天不打算穿了,直接掛陽臺去了。不等去浴室,在客廳就脫光了,要洗的放洗衣機,不洗的放沙發(fā)一會兒出來疊完放陽臺。
湯索言洗了手去給他弄水果,陶曉東自己去洗澡。
三五分鐘沖完了出來,他倆的睡衣現(xiàn)在也不分誰的,隨便哪套拿過來就可以穿。陶曉東洗得潮乎乎的,穿著睡衣過來摟了湯索言一把,在他脖子上胡亂一親。
湯索言問他:“電梯卡放哪兒了?”
陶曉東不太在意地說:“門口吧?!?/p>
“那你找找?!睖餮哉f。
陶曉東于是去看了一眼,沒找著,笑著回餐桌這邊看看,又去茶幾找,都沒看著。
“弄丟幾個了?”湯索言扔了芒果皮進垃圾桶,跟他說,“再丟你自己去物業(yè)補,我上次一起補了三個,我再去物業(yè)可能以為我腦子不行了?!?/p>
“是我腦子不好?!碧諘詵|找不著就放棄了,回來接著摟湯索言,往他身后一賴,“我腦子不行,湯醫(yī)生給我治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