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早有準(zhǔn)備,自然不會慌亂。反倒是岳清夏更茫然些,一時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他看到了邢莫修。
岳清夏瞳孔不由一縮,下意識地翻身站起,卻沒料到自己雙腿已被鎖住,好在他反應(yīng)敏捷,及時扶住了吊床。邢莫修輕哼一聲,結(jié)成吊床的妖藤頓時散開,岳清夏無處借力。只能抖著雙腿,勉強(qiáng)站穩(wěn)。
他自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也知道除了腳鐐,這手段下作的魔頭還在自己身上留了其他東西。
功體依然受制,四肢的力氣只夠他站直身體,岳清夏眼中怒火翻涌,雙拳握了又松,臨到開口時,到底是先問了……
“……李因呢?”
“你說你那師弟?”邢莫修一挑眉,“在別的地方等著你?!?/p>
言罷,也不等岳清夏反應(yīng),邢莫修手一揚(yáng),一團(tuán)白影飛過去,被岳清夏條件反射地接住。
那竟是闌云袍,穿慣了的外袍重新入手,岳清夏不由一怔。
“穿上吧,”邢莫修道,“不穿上衣服,清夏要怎么下山呢?”
“下山?”
“老夫在山下的鎮(zhèn)上定了點(diǎn)東西,得讓清夏幫忙取來?!毙夏蘩硭?dāng)然一般道,“等你把東西帶回來,自然能見到你的師弟了。”
山下的……鎮(zhèn)上?
岳清夏去過幾次那個小鎮(zhèn),此地位置偏僻,經(jīng)常往來的多為修士,鎮(zhèn)上仙凡混居,也開了幾家服務(wù)修士的店鋪,邢莫修說在鎮(zhèn)上定了東西,并不奇怪。
如果他去了鎮(zhèn)上,是不是能……
岳清夏眼中滑過一絲光亮,邢莫修看到了,卻并不說破,只笑道:“如何,清夏肯去么?”
“……我去?!?/p>
岳清夏穿過無數(shù)回闌云袍,可這般赤身裸體地直接披上它,卻是第一次。
闌云袍色澤純白,以云麻雨棉織就,唯有袖口衣角處有隱約云紋,下擺一直遮到腳踝,穿上之后,倒是不用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待岳清夏束緊衣帶,站在那里的人,似乎又成了那個人人稱贊的白華山大師兄——邢莫修甚至招了面水鏡出來,幫岳清夏正衣冠。
鏡中人一身白衣,足踏云履,頭戴道冠,瞧著端莊斯文,似有出塵之意——
然而邢莫修知道,岳清夏也知道,那件遮羞的闌云袍之下,裹住的身軀全然赤裸,乳珠挺翹,緊緊抵著衣料,后穴還被故意撐開,氣流隨著他的動作涌入,撫弄著敏感的穴肉……
岳清夏別開眼,不再看向水鏡。因腳鐐所限,他只能小步行走,但急于擺脫邢莫修的想法,還是讓他用盡量快的速度離開了林中空地。
等到他將要走入密林之時,邢莫修不緊不慢的聲音才追了上來:“差點(diǎn)忘了,這林子可不太好走……便讓老夫這靈寵,陪清夏走一遭吧?!?/p>
一只通體烏黑,羽毛油亮的小雀拍翅飛來,落到了他的左肩上,岳清夏側(cè)目望去,正對上黑雀雙眼。
那暗金色的眼睛里,竟閃著與主人一般的淫邪之意。
岳清夏心里微微一沈,但想到李因,想到縱容邢莫修為禍的種種后果,他還是艱難邁步,踏入了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