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責(zé)(上)
岳清夏自然記得那個留影球。
正是因為它,李因才會知道他身中情花欲草之毒,又有了這段時間的顛倒情事。他當(dāng)時只顧頭疼該如何解毒,沒追究留影球的下落,左右東西在李因手里,他也不必?fù)?dān)心。
如今李因竟將它拿了出來,莫非……
“這里面不止有師兄中毒時的情形,”李因把玩著留影球,“那妖人……竟是有意將師兄落入他手中后發(fā)生的一切,都攝入其中。”
饒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聽到李因之言時,岳清夏仍覺得渾身發(fā)寒。
既是如此……李因豈不是都看過了。
他如何被邢莫修玩弄,被戲耍成何等丑態(tài)百出的模樣,暗巷之中發(fā)生的事,自然也……
他一時如墜冰窟,周身遍是寒意,直到李因伸手過來,將他攬入懷中。
他只穿了條褻褲,岳清夏則是一絲不掛,兩人近乎赤裸地貼在一起,卻難得的激不出情欲,只有層層暖意環(huán)繞。岳清夏僵了許久,終是在李因的摩挲下慢慢放松開來。
同樣一雙手,有時能撩得他難以自制,有時卻只讓他覺得舒服安心……岳清夏閉了閉眼,開口道:“你既然都看過了,為何還要讓我再說一遍?”
“重要的不是我知不知道,而是師兄敢不敢說?!崩钜蛘J(rèn)真道,“師兄若敢,就算我都不知道也沒什么。師兄若不敢……就算我把那球里的內(nèi)容都看遍了,也是無濟(jì)于事?!?/p>
岳清夏默然,李因卻是換了話題,壓著聲音道:“師兄可知道,我看到留影球中的師兄時,是個什么想法?”
岳清夏身體又是一繃,李因在他肩上親了親,細(xì)細(xì)碎碎的吻沿著肩頸向上,伴著曖昧低語:“我覺得,師兄十分好看?!?/p>
“一開始還在生氣,氣那妖人陰險卑鄙,竟敢如此對待師兄。可到了后來,我眼里只望得見師兄。”
他聲音真摯,毫無作偽,聽得岳清夏耳朵發(fā)燙。
卻是難以自制的,想起了那些羞于回憶的場景……這一回,好像每次他被妖人玩弄時,都有灼灼目光落在身上。
師弟在看著他……
伴著這念頭,似有熱流在體內(nèi)涌動,惹得他渾身不自在。李因又笑了笑,這一回,干脆將唇貼在了岳清夏耳邊:“看到最后,想的就是……如果我也能這般欺負(fù)師兄,該有多好?”
熱流一瞬間竄了上來,燒紅了岳清夏的臉。他一時竟不敢望向李因,只匆匆道:“你那般慫恿我,難道就是為了……”
“也算一舉兩得嘛,”李因放軟了聲音,“師兄可是生氣了?”
生氣……自然是該生氣,可那口氣不肯往上走,只滯在胸口,堵得發(fā)悶。岳清夏瞥了眼李因,發(fā)現(xiàn)他正小心翼翼地望著自己,看不出之前的從容余裕,倒有幾分初入師門時的樣子。
那口氣越發(fā)得升不上來,竟是慢慢融進(jìn)了那熱流里,綿綿繚繞全身。
“就算你有私心,也幫了我不少……算你功過相抵。”最終,岳清夏道。
此言一出,李因明顯高興得很,攬著師兄不肯放手,岳清夏原本還想繃著臉,卻讓他蹭來蹭去磨得沒轍,只得撿起之前的話題:“既是如此,接下來——”
“接下來聽師兄的,”李因答得干脆,“若師兄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罷?!?/p>
岳清夏不再開口,李因便安靜下來。
倒也沒閑著,剛剛認(rèn)過錯,不好動手動腳,卻能將功折過。他尋了塊柔軟毛巾來,挽著岳清夏長發(fā),一點點替他吸干附在上面的水汽。捎帶著,還能欣賞下師兄身上自己留下來的斑點紅痕。
千般算計萬般謀劃,走到此處也差不多用完。接下來到得了什么程度,還得看師兄的選擇。
……雖是如此,他卻并不擔(dān)心。
片刻沉默后,他終于聽到了岳清夏的聲音——
“愿賭服輸?!痹狼逑牡?,“雖然你瞞了一事,可這次……輸?shù)氖俏?。?/p>
此言出口,岳清夏竟覺得心頭沈郁散去了些許,就連即將到來的那番褻弄,仿佛都算不得什么了。
或許對他來說,最值得畏懼的,并不是被人羞辱玩弄,而是……
答案就在心中沈浮,他卻生不出承認(rèn)的勇氣——環(huán)過來的手臂止住了岳清夏的思緒,他回頭望去,對上一雙被笑意洗得澄亮的眼睛。
“還當(dāng)師兄知道我有私心,就不肯信我的話了,”李因攬著他道,“既然師兄肯答應(yīng),想必是覺得有些效果?”
岳清夏面上一窘,還是微微點頭,李因的笑意頓時又深了幾分:“有效就好——若是這么欺負(fù)師兄都不成,那可全是我的罪過了。”
這話實在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岳清夏瞪他一眼,李因立刻收了聲音,順勢也收回手,擺出一副低頭受教的乖巧模樣,看得人好氣又好笑。
“……你要怎么做?”
李因微微一笑。
“那自然是……‘狠狠’欺負(fù)師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