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故人西去（2）

小鹿爸爸是個商人，跟頭 媽好多年沒孩子，就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這個人就是盧橋，當時他也就兩三歲的樣子。沒想到隔兩年那夫妻臉就有了小鹿 ，盧家上下一片喜氣。

況且盧橋到了盧家之后，盧先生本來一般般的的生意也更有起色 ，整個家里覺著盧橋是個小福星，非常寵他。他五歲那年，家里來了個算命的，說是盧橋是有福之人，到哪兒哪兒有福氣。這下他真成了盧家的小少爺，各個端著捧著，不敢對他一點不好。那孩子也討喜，乖乖的，很懂事兒，很是讓大家喜歡，這樣的一個孩子，大家也樂意寵他。

一切都很平靜，一直到盧橋十五歲那年。一家正和和□□的給小鹿過生日。

小鹿當時也是聽著大人的話，拼拼湊湊的了解了各種原因。盧橋小時候被人騙走了，又因為多病賣不出去，輾轉(zhuǎn)多家竟然到了孤兒院。盧橋的家人這些年因為找他，花了不少錢，日子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如今找到了兒子，堅決要帶回去。

小鹿爸爸媽媽養(yǎng)出了感情，死活不放，還說有正規(guī)的法律手續(xù)，不怕。

那段時間盧橋躲在屋子里，不出門。小鹿不過十歲左右，粉粉嫩嫩的一個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子，跑進去抓著他的手指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跟我玩了?！?/p>

盧橋笑笑道：“小鹿乖，哥哥改天陪你玩好不好?！?/p>

小鹿蹲在盧橋身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道：“哥哥，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鑰匙他們欺負你了，我去打他！”

盧橋被小鹿逗樂，捏著她的鼻子道：“哥哥沒事兒，那現(xiàn)在陪你去玩兒好不好？”說著起身，牽著小鹿就往外走。

小鹿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成了盧橋心中的一掌燈，在他最無助，小鹿讓他感到了暖。

這樣僵持的結(jié)果，不過是小鹿爸爸媽媽松手了。這件事情發(fā)生的格外必然，上天趕著一般。那段時間，盧橋很敏感，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是這個家親生的之后他就開始非常敏感，敏感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心惴惴不安。

那天，盧橋帶著小鹿玩兒剛回來，盧爸爸這段時間生意也不是很順心，再加上盧橋的事情，整個人都不開心。他見盧橋帶著小鹿進來，兄妹倆開開心心的，而盧橋都這么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玩耍，根本不替他這個做父親分擔，火氣上來了，就不悅道：“成天就知道玩，小鹿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

盧橋萬萬沒想到父親會這樣說他，他一愣，立馬認錯，低頭道：“爸爸，我?！?/p>

盧爸爸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語氣的嚴重，立馬道：“爸爸言重了?！彼锨芭牧伺谋R橋的肩膀道：“別多想?！?/p>

盧爸爸這個別多想的意思是真的不讓盧橋多想，而事實總是事與愿違，你越是解釋就越像掩飾。盧橋不僅多想了，還想的過了，又對比了之前爸爸的態(tài)度，總覺著有什么地方變了。

恰巧那段時間，盧橋的親生父母一直過來鬧，最兇的一次是他的親生母親躺在盧家大門口哭，不關(guān)盧媽媽上去怎么勸都不聽。盧橋站在窗前，看著下邊的婦人，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而盧爸爸一再交代，絕對不會放開盧橋的，并且告訴他不要多想，好好學習。盧橋面上點頭，但是看著因為找自己窮困潦倒的親生父母，心里卻說不出的酸澀。

當天晚上，盧橋路過父母的臥室，聽見里邊在吵架，還很兇，從前爸媽一直很和睦，怎么就吵起來了呢？他忍不住駐足，準備推門進去勸勸。接下來的話卻像韁繩一般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腳。

“盧正業(yè)，我告訴你必須把他給我送回去！”

“你別鬧！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什么狗屁我們，他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是不是把這個家徹底鬧翻你才肯把他送走，好，我給你鬧，給你鬧！”接下來是器皿砸在地上的聲音。

后來他們說了什么，盧橋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只覺著全身冰冷，腳怎么都抬不起來，就連自己什么時候回臥室的他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盧橋在臥室坐了一個晚上。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愿誰，誰也不愿，無論怎么他們都對自己是好的。他想離開，該好好孝敬一下親生父母了，這樣也讓這邊的父母不再糾葛。

接下來，盧橋的表態(tài)讓盧爸爸怒氣十足，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他一巴掌。而盧媽媽根本沒說話，眼睛還是紅紅，小鹿嚇的抱著盧媽媽一直哭。

有了盧橋的表態(tài)，他的親生父母也有了底氣，直接走法律程式。商場上的事情，讓盧爸爸一個頭兩個大，回到家更是一團糟。盧橋星期天的時候還會去那邊住一住。本來兩邊就這樣耗著，反正盧家不放手。

如此耗著必然會成一個死局，但是事情終歸要解決的。不過是盧橋親生父母那邊使了點詐，說是得了絕癥，騙取盧橋的同情心，把盧橋哄了回去，那段時間，小鹿出了車禍，還不是一般的嚴重。盧爸爸的生意越來越差，夫妻倆也是疲于應對，無奈的答應了。

但是他們家條件不好，盧爸爸怕虧了盧橋，月月寄錢。后來爸爸生意漸漸回轉(zhuǎn)了過來，常年忙不過來，各個國家的飛，小鹿也開始上學 ，盧媽媽也有自己的事兒，去的也就不那么勤了。不過小鹿跟盧橋兄妹兩人感情好，一直在通信。

盧橋的親生父母家姓段，本是想給盧橋改名字，但是段橋聽著不好聽，一時間也就沒改過來，只是把身份弄過去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

天意弄人，盧橋高三那年，親人出車禍雙雙沒了，肇事者跑了，家里只剩下了盧橋跟弟弟段桁。

這邊，盧爸爸媽媽一起幫他料理了后事，盧爸爸的意思是讓他回去，還幫他照顧弟弟。

那時候的盧橋，瘦的只剩了皮包骨頭，臉色土黃，滿身的鄉(xiāng)土氣息。他搖搖頭，道：“爸爸，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估計都報不起了，您再給我恩惠，我沒臉接受?！?/p>

盧爸爸擰不過他，最后道：“我給你弄套房子總行了吧！你說要自己撐起家，難不成帶著弟弟睡在天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