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學又是默契地提前兩天回校（亦晨對我這見友忘弟的老哥已經(jīng)絕望了）。陸風不知道上哪兒混去了曬得跟木炭一樣焦黑一片。相比之下足不出戶在家念書的我和只白斬雞沒什么區(qū)別。陸風對他現(xiàn)在的膚色引以為豪：“哎，這是在夏威夷花大錢曬出來的，你敢不喜歡？”

我嗤之以鼻。不過這樣的陸風的確更加英氣勃勃俊朗逼人，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咽了咽好幾口口水。

“來，先給你試用一下我強健有力的臂膀?！标戯L炫耀他修長手臂上的肌肉，“這是你專用的哦?！?/p>

我呸了一聲：“竹竿一樣的，誰稀罕?！?/p>

然后我所扭曲形容的“竹竿一樣的”胳膊就輕而易舉把我抱起來往床上扔，看他做勢就要壓過來狼吻，我大叫救命。

陸風樂了：“你要叫救命之前先把摟著我脖子的手放開好不好？”

“滾！”被揭穿之后當然又第N次惱羞成怒。

有兩天時間可以獨處，宿舍門一關上我們就肆無忌憚糾纏在一起。嚴格說起來那時侯我們之間還是相當純情的，只停留在親吻撫摸的階段，連用手幫對方都沒做過。陸風的心態(tài)我不清楚，自己的話，這種年紀要說什么更深入的愛撫有點早了，最后一步……光想像就覺得恐怖。

兩個人光著上身抱在一起躺著聊天，偶爾接吻?，F(xiàn)在的陸風在我眼里英俊得無人能及。我老覺得這樣MAN的男人不喜歡女人居然喜歡我這么瘦癟癟干巴巴前平后也平的小男生，這比我老媽做的任何一道菜都要匪夷所思。然后就喜滋滋地對他上下其手，在那讓我羨慕得要命的結(jié)實胸膛上摸來摸去。

“摸完了沒有？一共三百塊，謝謝。”

“你很便宜耶。”

“因為你是VIP，才打一折，別不知好歹?！?/p>

“老主顧了，再優(yōu)惠點，買一送一?！蔽液俸傩χ酶饎拧?/p>

陸風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認真：“你再摸下去，我真的要耍流氓了?！?/p>

“哦，別說得好象從來沒耍過一樣?！?/p>

陸風咬著牙笑：“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流氓?！?/p>

摟著我的腰的手一用力，就變成……我在上他在下。

我哈哈大笑：“原來流氓就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啊。”

陸風按住我的后腦勺往下一壓就成功地截斷了我囂張的笑聲。趴在他身上更清晰地感覺到那顆年輕有力的心臟正緊貼著我急速跳動。一想到他是因為我才那么激動就緊張得發(fā)抖。

唇舌交纏的同時他扣在我腰后的手也慢慢滑下去，隔著薄薄的布料在臀部揉搓。

我哆嗦了一下，感覺到他膨脹起來的欲望正頂著我的小腹，不由全身緊繃。

他的手一伸進去我就開始大喘氣。棉布短褲被剝下來了，然后是內(nèi)褲。我緊緊抱著他不敢亂動。這樣完全裸呈相對還是第一次，毫無阻隔的肌膚相親，感覺就像有電流在身體里流竄。陸風用力抱緊我，在我同樣有了反應的小腹上重重摩擦，雙手在腰下野蠻地揉搓撫摩。本來就是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這樣單純的肢體糾纏就讓他興奮到了頂點。

小腹上是他留下來的冰涼粘濕，我們靜靜擁抱著都有點不好意思。相擁了許久，陸風摟著我坐起來，讓我背靠在他懷里坐著，手伸到前面撫摸我。

陸風作為我生命里第一個愛人，技術好壞自然是無從比較。但他的確能輕易讓我激動起來，不用多久我就一塌糊涂地舉手投降了。

“你耐力真差?！彼麎男?，“幸好以后我當老公，不然你怎么滿足我?！?/p>

“我是怕你手酸才速戰(zhàn)速決的，你以為！?！蔽矣沧彀汀?/p>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比起你自己動手，怎么樣？”

“……”我漲紅臉，“稍微好一點點而已啦。”

“呵呵……”他得意笑著從背后抱緊我。

“喂……”

“恩？”

“你怎么又……！！”

他也有點尷尬：“抱著自己老婆，當然會有想法嘛?！?/p>

“……我?guī)湍惆??！?/p>

“不用，”他故作輕松，“我怕你沒輕沒重的一下手就廢了我。”

“我現(xiàn)在就廢了你！”惡狠狠地反手握住，雖然有心理準備，那粗糙灼熱的觸感還是讓我心跳加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痛的話要跟我說?！蔽易孕挪蛔愕靥嵝眩缓箝_始笨手笨腳。

正賣力，陸風突然笑出來：“拜托你，不要用在KFC吃薯條的表情辦事好不好？”

“住嘴！”我兇他，“我在努力讓你享受！你少啰嗦！”

我也知道做化學題般的認真嚴肅在這種氣氛里格格不入，可是……愛一個人，想讓一個人幸福，本來就是認真嚴肅的事情。

陸風不笑了，安靜地低頭看我笨拙地討好他。迅速漲大的時候他捏住我下巴用力吻了上來。舌頭被他一吸我又大腦當機四肢作廢。

“手上不要停?！彼N著我的嘴唇小聲說。我“哦”了一聲以很可笑的動作繼續(xù)。我手上的功夫真的是爛到西伯利亞，尤其在激烈得接近噬咬的親吻中根本無暇估計力度和速度的掌握，但他還是亢奮到極點，弄得兩人一身都是。

陸風用柔軟的紙巾幫我擦干凈，然后牢牢抱著我。

“小辰，你愛不愛我？”

我用力點頭。

“我們會很幸福對不對？”

我再點頭。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拼命點頭。

雖然是如此幸福的時刻，我把臉貼在他胸口卻哭得無比凄慘。

誰也不知道為什么。

有時候，不幸會像只巨大的鳥般張開翅膀，盡管遙遠，投下來的陰影卻那么清晰那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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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風在一起以來，我們的“層次”倒是更加分明了，每次排名一出來，羞也羞死他，我看著名次表上兩個隔河相望的名字幸災樂禍，陸風就訕訕：“還不是因為精氣都給你吸走了?！?/p>

……真無恥。

班主任看我們走得近，還特意找我談過幾次話，內(nèi)容大概總結(jié)為兩點：1，我應該保持成績不得大意，以免被陸風拖下水。2，同學之間要友愛互助，我作為先進分子應該積極幫助后進同學。

以此為名義自習課我們就大大方方坐到一起去，腦袋貼著腦袋胳膊貼著胳膊腿貼著腿，像兩個聯(lián)體嬰兒。

“你好歹有個美國的媽吧，英文就這水準？”

“我是會說，可是不會寫呀?！彼凰囟吨掷锂嫕M叉叉的測試卷，“再說這種卷子就算給我媽做她也未必能及格，你看這些題目，根本就是在找茬嘛，就像你在大街上隨便逮個中國人問他‘交代’和‘交待’有什么區(qū)別，他能答得出來就試試看?！?/p>

那家伙強詞奪理和轉(zhuǎn)移話題的本事一樣高竿。兩三句話我就給他帶得找不著北，閑聊半天才想起自己職責所在。

實在無可奈何：“陸風，老師是讓我來幫你的?！?/p>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齷齪的笑得邪惡：“那就幫我啊?！?/p>

事實上我們沒碰對方已經(jīng)很久了。宿舍和教室人多眼雜，我們也不敢造次，頂多是趁著給他“補習”的時候，他的手會在桌子底下和我的十指相扣，我們都彼此熟悉對方手掌的沒一個部分。他總是用大么指慢慢揉搓摩擦，從我的掌心到指腹，細致而溫柔。這樣秘密而親密的愛撫方式，習慣之后，就再也無法遺忘。

禁欲太久，我們看對方的眼神都像吃不飽穿不暖的。有次我從教研組領了練習卷出來，他也剛在教務處受完處分一臉滿不在乎地迎面走來，那時正是正常自習課時間，走道上空蕩蕩，那膽大妄為的家伙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突如其來就是一個長吻。

結(jié)果是我們狼狽不堪地蹲在地上撿了半天的卷子最后還是缺了三份。

星期六早晨我仍然按著平時的作息規(guī)律早早起來，站在陸風床前彎腰穿鞋子的時候冷不防被他從后面握住腰，嚇我一大跳，又不敢聲張，只能輕輕拍他的手示意不要亂來，已經(jīng)有人也跟著醒了。

陸風手上更用力：“別出去看書了，我們一起留在宿舍吧?！?/p>

“小胖不是整天都會窩在宿舍里么？”我無奈，“我們當著他的面能干什么?！?/p>

“小辰，去我家怎么樣。”

“咦？要我見岳父岳母嗎？”

他語文爛到不知道岳父岳母和公公婆婆的區(qū)別。

“不是……我爸爸去美國了，家里沒人?！?/p>

盡管他語氣里的暗示讓我臉紅，兩個人獨處的誘惑還是壓倒一切。我把包里收好的講義和課本都取出來帶個空書包掩人耳目，他干脆把錢包和鑰匙往兜里一塞，兩手空空大搖大擺就出門了。

陸風家離學校也只有一個半小時高速公路的車程。這樣算來，在星期日晚上11點的門限之前我們還有三十七個小時的自由時間。

三十七個小時并不夠長，分分秒秒都浪費不得，門還沒關好就配合默契地撲住對方把臉貼上去，結(jié)果用力過猛結(jié)結(jié)實實磕到牙齒，“嗚”了一聲用手捂著陣陣發(fā)麻的嘴巴，都有點不好意思。

“不行，重來一次。”

我還沒來得及笑，就被用力吻住。哇……用咬的……這么狠，嘴唇會破啦……喂，不要吸……不行，又暈忽忽的了……

“到我房間好不好?！标戯L聲音低低的，氣喘得有點急。

“干嘛？”

“沒……就是參觀參觀而已啦……”

一開始的確是在參觀的，參著觀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滾到床上去了。

“你很重，不要全壓在我身上……嗚……空氣都給你擠出來，不能呼吸了啦……”

“沒事，我替你做人工呼吸……”

……

“不行了……放手，啊──”

“要不要再來？”

“是人都要休息的吧？怎么可能一整天不停啊。”

“我就可以，來……”

“……我肚子好餓……”

“叫外賣吧。……吃完了繼續(xù)?！?/p>

“……”

不計較男人的面子問題，我承認自己精力體力欲望都比不上那個龍精虎猛正值青春期需求過人的家伙。

“不玩了。”我成垂死狀半陷進柔軟的鵝絨床墊里。

“你也太沒用了吧，”陸風端詳著我的面如土色，“晚飯都白吃了?！?/p>

“我這種高級知識分子是專門從事腦力勞動的，這種重體力活哪吃得消啊?！?/p>

“這就叫重體力活？我的那個……會很重嗎？”

“下流也要有個限度……喂，不要鬧……我好累……”

“再一次就好了?！?/p>

我磨牙：“自己解決！我手快斷了！搞不好從此雙手俱廢以后只能用腳寫字……”

“手酸?。空婵蓱z?！奔傩市剩膊豢词钦l害的。

在被子下被他握住手熟練地按摩，一舒服就忘了該對他疾言厲色。

“小辰?！?/p>

“恩？”手掌，手腕，再到手臂……恩，好……再用力點……我索性全身放松了準備這么享受著睡過去。

“我想要你?！?/p>

“又不是沒做過?！蔽颐院?，“突然這么客氣？”

“不是以前做的那種，”他笑了，“我想抱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