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肝火過旺
王薔左右不是。
這十幾年對她而言也才將將幾年光景罷了, 宋悠是她的心肝嬌嬌,當初她“死”時,宋悠還是個才會說話的孩子。
轉(zhuǎn)瞬間,她都這般大了, 而且還許配給了蕭靖。
王薔對蕭靖早有耳聞, 又從趙逸那里獲知,衛(wèi)辰就是宋悠,宋悠就是衛(wèi)辰, 她這才親自派人盯著,沒想到今日當真出事了。
見蕭靖坐在床榻邊,也不顧及她就在場,就肆無忌憚的輕撫著宋悠的面頰, 動作輕柔溺寵。
宋悠是王薔的小嬌嬌,她都太久沒有這么親密的待過她了!
眼下男未婚女未嫁, 即便婚事無法制止,蕭靖也不能就這樣留在臥房!
王薔一看宋悠身上的狼狽,她是過來人,怎會不知蕭靖剛才對宋悠做過了什么!下手也太狠了.....
“咳咳,王爺趁早入宮吧, 悠悠交給我便是?!蓖跛N道。
蕭靖沒有看她,對未來岳母幷不是很敬重,而且似乎隱有怒意,“夫人若想讓本王離開也可以,本王要讓逸公子與本王一道入宮?!?/p>
王薔眸色一滯。
他怎會知道趙逸就在外面?
說實話, 今日便是趙逸協(xié)助她,才致這么快就尋到了宋悠與蕭靖的所在。
王薔也瞧出來了,趙逸終于是開竅了,他對宋悠也有了那個心思,而王薔也明白蕭靖是什么意思。
他這也....太謹慎了,有她在這里,趙逸再怎么喜歡宋悠,也不可能當著她的面做出什么。
“.....王爺放心便是,你若非要將趙逸帶走,那也隨你?!蓖跛N道。
她以為冀侯夠霸道了,蕭靖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廂,蕭靖握住了宋悠的手,竟當著王薔的面,放在唇上啄了幾口,語氣略顯不滿,“小兒,待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王薔,“......”
柔然王子已死,這件事事關(guān)重要,極有可能會讓蕭靖再無翻身,他卻還有那個閑情雅致與熟睡的宋悠抱怨....
***
這廂,蕭靖大步從凌云峰下來,就見一手持著折扇,正在石階上來回走動的趙逸。
趙逸風風火火,看見蕭靖終于出來,便知解藥送的及時,他終于不懷好意的笑了,“王爺,數(shù)日不見,我竟不知此處也是你的地盤?!?/p>
蕭靖置于廣袖之下的大掌握了握,越看趙逸這張白玉一樣的臉,蕭靖就來氣,誰知道小兒與他在冀州時曾發(fā)生過什么?
而且同是男子,蕭靖太清楚趙逸眼下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指不定也盼著與小兒在荷花池戲水.....
思及此,蕭靖胸口一陣憋屈,鼻頭又是一熱,但已沒有備用的帕子,稍稍微楞后,隨即就用了拇指將鼻孔下的鮮血拭去,樣子痞性風流,“逸公子,且陪本王走一趟吧。”
趙逸手中折扇頓住,“.......”蕭靖火氣如此之大,他幷不想與其同行。
不過,蕭靖是不可能讓趙逸留下的,只好強行帶著趙逸離開了。
趙逸在武學(xué)上不及蕭靖,一路嚷嚷,“蕭靖,你拉我作甚?!你給我放開!”
小廝,“......”想來,酷暑炎熱,自家王爺火氣甚重,也實屬正常。
***
承德帝剛在萬貴妃宮中小憩了半個時辰,聽聞蕭靖殺了柔然王子。頓時,所有的困意都消失殆盡。
承德帝起身,在內(nèi)殿來回踱步,萬貴妃這些年盛寵不衰,獨子辰王也是承德帝最為寵信的兒子,不出意外的話,辰王在不久之后定會成為大魏的君主。
但蕭靖此人讓萬貴妃不得不警惕。
她上前幾步,擁著承德帝的臂膀,溫柔道:“皇上,這可如何是好?柔然多年來屢次犯邊,柔然鐵騎素來狠辣勇猛,此事一出必定會引起邊陲不穩(wěn)啊,這....這可怎么辦?臣妾不宜議政,臣妾只覺....驍王爺是不是太任性了?”
承德帝垂眸,看著倚在自己身邊的萬貴妃,美人總是格外招人疼愛,這些年后宮的女子來的來,走的走,唯有她一直在承德帝身邊占據(jù)了一定的位置,除卻一個后位之外,萬貴妃已經(jīng)算是橫行后宮了。
但此刻,承德帝眸色微瞇,隱露不悅之色。
蕭靖的身份本就特殊,萬貴妃此言無疑又激起了承德帝的疑心。
他自是知道,萬貴妃母子定是盼著蕭靖行差踏錯!
萬貴妃也感覺到了不妙,能在承德帝跟前盛寵至今,光靠著顯赫的家事與傾城的容貌也是完全不夠的。
唯有足夠謹慎小心,對前朝從不過問才能消除承德帝的疑心。
“皇,皇上,臣妾只是擔心您的身子。”萬貴妃適時止了話,她已經(jīng)親眼看了太多女人,一朝獲寵,一夕又萬劫不復(fù)了。
饒是有再多的野心,也不敢表露出來。
承德帝收回視線,邁步往殿外走出,從頭到尾皆是未置一詞。
萬貴妃坐立不安,眼看著畢生所求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她絕對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任何的岔子,遂對身邊的心腹道:“去通知辰王殿下,讓他早做準備,最好是能煽動大臣,明日早朝無論如何也要彈劾驍王!”
“是!娘娘!”
蕭靖擅自殺了柔然王子,此事已經(jīng)是大錯,承德帝沒有理由再留下他了!
***
御書房內(nèi),辰王,穆王,兵部尚書大人,另外冀侯與英國公也在。
蕭靖將趙逸帶到了宮門外,這才入宮。
此時正當未時三刻,是一天之中最為酷熱的時候,趙逸手持折扇,正在宮門外踱步,見蕭靖大步走在了千步廊上,他氣不打一處來,終于爆發(fā)了,撇開了一切君子風度,指著蕭靖的后背道:“這個蕭靖!你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
蕭靖幷未回頭,背影沒入了刺目的光線之中,宛若籠上了一層璀璨的光暈,仿佛他是九重天下來的天神,單是氣場就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趙逸站在宮門外罵了一會,此時已經(jīng)是唇干舌燥,宋淮遠在禁軍當值,他領(lǐng)著巡邏的禁軍過來時,只見趙逸擼了廣袖,再無平素的矜貴雅致。
“......”宋淮遠抱拳道:“逸公子怎會在此?”
趙逸見來人是宋淮遠,他自己不便將宋悠從凌云峰接走,但是宋家人可以,遂將今日在開元湖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告之了宋淮遠。
眼下,湯氏的案子還在審理之中,宋淮遠只是稍不留意,沒想到宋悠就發(fā)生了這種事,關(guān)于細節(jié),他不便多問,再次抱拳道:“多謝逸公子相告,我會盡快將吾妹接走?!?/p>
吾妹?
趙逸眼眸微瞇。
宋淮遠反應(yīng)還真快,看來也早就知道了宋悠與衛(wèi)辰是同一人。
趙逸無端懊惱,兩年前在冀州時,他怎就被她給忽悠了?!
這廂,御書房們,幾位大臣正在唇槍舌戰(zhàn)。
“皇上,驍王爺今日舉動必定會引發(fā)大魏與柔然之爭,這一戰(zhàn)免不了了,哪怕是用公主聯(lián)姻也為時已晚。眼下之際,不如將驍王爺交給柔然任憑處置!”
“渾說!柔然乃虎狼之邦,對我大魏江山早就虎視眈眈,閻小王那廝剛來洛陽城就欺負婦孺,天子腳下他就敢如此大膽放肆,此人其心可誅!”
直至宮人通報蕭靖求見,眾人才止了話。
承德帝一直在沉思著,他眉心緊蹙,卻是看不出是否慍怒,他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須臾,蕭靖大步邁入了內(nèi)殿,行走之余氣宇軒昂,沒有半分畏懼,亦或是膽怯,更是毫不心虛。
蕭靖走路帶風,輪廓十分明顯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沒有拭干凈的血漬,“兒臣叩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