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人找到了,為什么高總還滿眼心事重重。
高良夜擺了擺手。
他沉思著,翻出裴枝在國內(nèi)的手機(jī)號碼。
他盯著那串?dāng)?shù)字直到兩眼隱約作痛,想:八年,八年又八年,我、我該不該告訴她——?
那端接通,他按捺著心跳,正欲開口,一個男孩說:“你好?!?/p>
他生生止住。
裴枝在被人雙臂牢牢護(hù)住的暖意中醒來,陳恪在看她。
看到她睜開眼,他也沒急著說話。
昏漠里,他幽深的眼睛,讓她心頭忍不住發(fā)癢。
順手撩開他的衣擺,他上身黑色的短袖,是昨夜帶來換洗的衣服。摸進(jìn)去,果然皮膚表層更燙。
“看你平時那么冷淡,”她抱緊他,手輕輕摩挲,“可身上跟個火爐似的,好舒服啊?!?/p>
陳恪腰腹隨著她的動作繃緊,沙啞地開口:“你睡覺得時候,我接了一個你的電話?!?/p>
裴枝揚(yáng)眉。
“……是你爸打來的。”
哦?她無所謂地努了下嘴:“稀奇?!鼻瞥鲫愩∩裆淮髮?,“他說什么了?”
陳恪微微別開眼:“你什么時候回去?”
“什么?”
“回美國去——你爸讓我提醒你,再缺課,你就要被遣返了?!?/p>
裴枝嘴角微翹:“我就說,原來他找我興師問罪。怎么,你很盼我走?”
她依然是漫不經(jīng)心的。
陳恪沉默片刻,問:“你什么時候再回來,過年?”
她笑,反而說:“想回來什么時候都能回來,但你總要給我個折騰的理由先,飛長途很累的。”
“那你這次,”陳恪按住她的手,聲音微啞,“是為我回來的嗎?”
“是?!迸嶂πα艘宦暎挂泊蠓匠姓J(rèn),“但你想好了,我一走,什么變數(shù)都有。下一次是為了誰,就說不定了?!?/p>
他閉了閉眼睛,然后松開了她。
裴枝湊上來親他的耳廓,舌尖濕濕地舔:“嗯?就這樣?你沒有要說的了?”
陳恪給那舌、那手弄得心煩氣躁,他沉悶地吐出一口氣,輕輕推開了裴枝。
燈給他啪一下按亮。
陳恪站在床下,一點(diǎn)不拖泥帶水地正提褲子穿。
裴枝閃了閃眼睫毛,有毒,這男的。
她發(fā)現(xiàn)不能和他調(diào)情。
她朝床沿靠過去,從后面抱住陳恪的腰,輕輕地說:“你還敢跟我翻臉了?!?/p>
陳恪一語不發(fā),正拉褲鏈,裴枝手已經(jīng)貼進(jìn)去,覆在他內(nèi)褲隆起的部位,指尖試探地壓蹭,語氣綿得能掐出水:“你是不是就只有在做的時候才會耍狠啊。自私一點(diǎn),命令我‘不許你走’,‘不許有變數(shù)’,對你來說很難嗎?”
陳恪拽開她的手,依然沉著臉一字不發(fā)。
眼看他拔腿要走,裴枝低柔地嘆了口氣:“陳恪哥哥,我就想聽你親口說一句,你舍不得我而已啊?!?/p>
陳恪本邁出去一條腿,聽了這話,這卻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