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緊逼
女子眉眼細(xì)長, 極具風(fēng)情。上挑的眼就那么看著他,他心里已是驚起巨浪滔天, 駭?shù)冒胩旎夭涣松瘛?/p>
“你方才說什么”
“李大人年紀(jì)果然大了,不僅糊涂, 耳朵還不好使?!?/p>
李復(fù)儒盯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就是這個女人, 一定是這個女人算計了自己。他明明上了轎子, 怎么會莫名其妙又回到侯府了呢
“是你……是你對不對”
女子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李大人真會開玩笑, 我一個賤籍女子,哪里有這么大的本事李大人就不好好想想,我們侯爺為什么留您吃飯那酒是尋常的酒水嗎”
李復(fù)儒反應(yīng)過來, 不敢置信,“你是說…侯爺故意陷害我的,為什么”
女子輕輕挑了一下眉,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李大人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您可是壽王妃的親生父親,您說侯爺是為了什么”
錦寧侯是為了寧王, 寧王想對付壽王, 所以自己是受到了無妄之災(zāi)。他明明都把那女兒趕出去了,為什么還會受到牽連
“李大人一定在想,壽王妃姓佟, 與李家可沒了關(guān)系,侯爺怎么會算計您,對嗎李大人為官多年,倒是天真得緊。壽王妃是您的女兒,血緣關(guān)系無論如何都抹去不了。您說,侯爺會放過這個機(jī)會嗎”
李復(fù)儒看著她,將信將疑。
“你是誰為什么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女子“咯咯”一笑,朝他拋了一個媚眼,“我是誰您不用知道。不過我家主子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尤其是李大人這樣的?!?/p>
李復(fù)儒更是驚駭,這個女人是誰他后背生涼,雙腿軟成一癱。莫非,這就是錦寧侯的算計錦寧侯一早就想捏住他的把柄加以利用。
不…還有佟三郎…
一時間,他的腦子全亂了。完全分不清到底有幾個人在算計他,也猜不出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的人。
主子
她的主子是誰
女子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抬手掩嘴打了一個哈欠,“折騰一宿,我困得很。您放心,我的身份我會告訴您的,待我瞇一會兒再說?!?/p>
這時,前面的路通了,馬車又重新上路。
李復(fù)儒看著真的閉眼睡覺得女子,惡從膽邊生。他顫抖地伸出手,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掐死她,只要她死了,什么把柄都沒有了。
手還未碰到,女子突然睜開了眼,嘲諷一笑,“李大人,我勸您還是少動這個主意。我要是死了,侯爺定會以為您是殺人滅口,對他有異心。您說他還會護(hù)著您嗎”
李復(fù)儒一凜,沒錯。
他現(xiàn)在不能得罪錦寧侯,他還要靠著侯爺對付佟三郎。等解決了佟三郎,這個女人再處置也不遲。
但是……
“哼,你根本就是別人藏在侯府的奸細(xì),我除了你,是為了侯爺。侯爺知道后,不僅不會怪我,還會更加信任我。”
女子聞言,大笑起來,直笑得流出了眼淚,方才停止。
“李大人可真是天真的緊,請問您有什么地方值得侯爺信任。他若真是信任你,怎么會不搭理你們李家您真以為你是朝中清流,無人能及,不愿與其他人同流合污。實(shí)話告訴你,侯府之所以一直沒有拉攏你,是因?yàn)槟銢]有價值,不值得他們費(fèi)心。”
李復(fù)儒一聽,惱怒不已。
他明明是不屑與其他人為伍,怎么會是別人不屑拉攏他
這個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勾著唇,重新閉上眼睛,慢條斯理地又道:“您要是這么告訴侯爺,他只會以為您對他不忠,找借口滅了我這個活口。您說他以后還怎么敢用您”
“你……你到底是誰”
“李大人如此心急,看來我要是不說,這覺是沒法好好睡了。不怕實(shí)話告訴您,我的主子啊自然是另有其人。我是專門盯著您的,監(jiān)視您的,您以為現(xiàn)在投靠侯府就能萬事大吉了,真是想得太簡單了?!?/p>
李復(fù)儒的心一突,他的腦海中猛然想起了佟三郎臨走時說過的話。佟三郎說自己就算是離京了,
也有人手對付李家。
“你是佟家的人”
女子又笑了,算是默認(rèn)。
她叫紅藥,是佟家安插在連家的釘子。這么多年了,她以為自己不會有上場的一天,沒想到還有收到主子命令的一天。
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那個錦寧侯府,待得讓她膩味。
李復(fù)儒驚懼了好大一會兒,猛然叫車夫停車,扒開車簾大喊,“快調(diào)頭,回侯府,告訴你們侯爺,這個女人是佟家的奸細(xì)?!?/p>
車夫看了他一眼,“李大人,我們侯爺說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把您和紅藥姑娘安全送回李家?!?/p>
“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她是佟家的奸細(xì)!”
“李大人您真會說笑,紅藥姑娘是我們侯府的家生子,跟了我們侯爺十幾年了,怎么可能是佟家的奸細(xì)。您不會是反悔了,耍我們侯爺?shù)陌伞?/p>
馬車內(nèi)的紅藥委屈地抽泣起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李復(fù)儒心涼了半截,放下車簾,就見紅藥對他拋了一個媚眼。這下他的心全涼了,這些世家的手段,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李大人,您便是告到陛下那里,也沒人能信的?!?/p>
“我……錯了……”
他癱坐下來,一臉的灰敗。
“李大人莫要心灰意冷,又沒人您的命,您做出這般樣子做什么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主子是明理的,不會傷及無辜。”
“你們主子……是想要我母親的命!”
紅藥諷刺一笑,“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有何不對”
李復(fù)儒無言了,他和她能說得著什么佟三郎好毒的心思,他就不信了,佟家都落敗多年了,還能左右得朝中的動向。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且不說他一夜未歸帶了一名女子回家后,鞏氏如何鬧騰。只說他閉門不見人,擔(dān)驚受怕幾天后,終于等來了那懸在頭頂?shù)牡堵湎隆?/p>
這把刀不是彈劾他私德不休,也不是彈劾他寵妾滅妻,更不是彈劾他受人銀錢,而是挖出了一件更久遠(yuǎn)的往事,科舉買題。
這件科舉買題的案子恰好是他下場的那一年,只要往深一想,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對勁。他驚得腿都軟了,跑去質(zhì)問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