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事

如今是時候?qū)⒋耸绿嵘献h程了。陶皇后一琢磨，最小的四皇子都十三歲，到了該知人事的年紀(jì)。索性一起教了吧。不，老三老四和太子還不一樣，需要分開來。

九月初十，秋高氣爽。秦珩坐在章華宮看書。昨日是重陽，她與三皇兄一道登高，如今腿還發(fā)軟?？磿鴷r，她有些心不在焉。

對于馮公公的到來，她頗覺意外。放下書，她輕聲問：“公公有事？”

“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帶殿下去看些好東西。”馮公公一臉神秘。

秦珩心里一咯噔，面上卻帶著待氣，問道：“只我一個嗎？”

“當(dāng)然不是?！瘪T公公笑得有些怪異，“三殿下同殿下一起?！?/p>

“哦，原來如此?！鼻冂顸c頭，稍微松一口氣。她繼續(xù)問：“什么好東西？”

“殿下到了就知道了，絕對是好東西?！?/p>

他神秘兮兮，秦珩心中的不安卻更濃了。她隨著馮公公，一路前行，在臨歡宮門口停下。臨歡宮如今無人居住，平日只有若干灑掃宮人。她隱約覺得這里似乎比其他宮室要涼快許多。

看到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秦珣時，她眼睛瞬間就亮了：“皇兄！皇兄！”她想，有三皇兄在，她的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她這兩聲呼喚聽著幷不悅耳，有些沙啞粗糲，秦珣當(dāng)即微攏了眉，然而看見喜出望外的四弟，他加快了腳步，唇角也微微勾起。

這小子，一看見他，就樂成這樣。

老四不知道他們來這兒干什么，秦珣卻是清楚得很。領(lǐng)他至此的太監(jiān)，告訴他，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教他們?nèi)タ礆g喜佛。他心下明白，這是宮中規(guī)矩，看他們年歲漸長，要教他們知“人事”。

他今年十五歲，知道何為歡喜佛，但是未曾親見，確實好奇。

兄弟二人被領(lǐng)到臨歡宮偏殿的一間內(nèi)室里，光線很暗，黑黢黢的，還隱約有種腐朽的味道。秦珩心里懼意微生，下意識拽了身旁秦珣的手。

手上冷不丁多了一個涼涼的、軟軟的東西，秦珣一驚，很快意識到那是什么，他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一下，輕笑：“你怕什么？”

真是，歡喜佛而已，有什么好怕的？難道是太興奮？

秦珩沒有說話，只是悄悄抽回了手。她當(dāng)然害怕了，暗室當(dāng)中，又無光亮，萬一誰一劍刺來，她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小太監(jiān)掌燈，宮室亮堂起來。

秦珩眸光一閃，看見了宮室里矗立著的一尊塑像。但是這塑像和她平時見過的不大一樣，竟是兩個人摟抱一起的。她暗暗稱奇，心說，莫非這就是馮公公說的好東西？

“兩位殿下，這就是歡喜佛了，殿下可以近前來看?！瘪T公公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佛教里頭說，這歡喜佛啊，男身是法，女身是慧。男女相交，法慧相成……是不是這個理兒？老奴也沒讀過書……”

秦珩瞪大了眼睛。什么歡喜佛？這不是佛啊，分明是赤裸裸互相摟抱的兩個男女！塑的金燦燦的，惟妙惟肖，做佛家打扮，可是佛家又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