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別野
許幸和鄭楊約在星城師大旁邊的一家咖啡館。
許幸到得比較早，方便掌握選位置的主動權(quán)，也方便康沉坐在附近。
落座沒兩分鐘，鄭楊就到了。
“到這么快，你住這邊嗎？”見到許幸，鄭楊很熟絡(luò)地省略了一些開場白，直接發(fā)問。
他換了套衣服，灰色t恤看上去比白天講座時的白襯衫要休閑很多，整個人也愈發(fā)顯得年輕。
許幸打量著他，沒回答，只道︰“你也挺快的?！?/p>
鄭楊笑了聲，“我爸媽家離這不遠，嬌嬌要和我媽去逛街。我剛好有空，就約你出來了?！彼晃罩p手，緊了緊，“畢竟……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會來星城?！?/p>
略微一頓，他又問︰“你現(xiàn)在是在星城發(fā)展，對吧？”
“談不上發(fā)展，混口飯吃?！笨Х葎偤蒙蟻?，許幸圈著杯子，輕輕摩挲杯壁，盡量自然的轉(zhuǎn)移話題，“對了，老師你怎么和嬌嬌在一起？我讀研那會兒，你們就在一起嗎？”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頸，“那時候的事情我都忘了，今天看到你們還有點驚訝。”
鄭楊唇角笑容略淡，“不是，前年家里介紹認識的。也沒想過這么巧，有次她看畢業(yè)照認出你，我才知道你們原來是高中同學(xué)?！?/p>
沉吟片刻，他補充，“還有，你不要叫我老師這么生分，以前教你的時候你一直叫我老鄭，你還是叫我老鄭吧。”
聽到前半句的“畢業(yè)照”三個字，許幸心念一動，“原來是這樣……對了，今天去找你，我其實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我們那屆同學(xué)的一些聯(lián)系方式，我什么都不記得，有機會的話，還是想和以前的同學(xué)多聯(lián)系聯(lián)系。”
“這個沒問題?！编崡畲饝?yīng)得爽快，“你出事的時候剛好要畢業(yè)，很多同學(xué)都不知道你出了事，但像方蘿她們這些知道的，都很擔(dān)心你?！?/p>
不知想到些什么，鄭楊眸光微垂，聲音略帶歉意，“話說回來，小幸，我還是欠你一句對不起，當(dāng)時和學(xué)校僵持了很久，學(xué)校還是不肯給你保留學(xué)籍，實在是……”
許幸楞怔。
鄭楊他，還幫自己爭取過保留學(xué)籍？
是不是因為他和學(xué)校對著干，所以才像汪嬌嬌說的耽誤了他評職稱？
“呀！”后桌突然傳來女服務(wù)生的輕呼，“對不起對不起，我?guī)湍靡幌聺窦埥?，請您稍等?！?/p>
許幸思緒被打斷，回神望向鄭楊，忙搖頭，“不不不，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學(xué)校也沒做錯什么?！?/p>
鄭楊微嘆，看向許幸的目光很復(fù)雜，有后悔，有憐憫，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做導(dǎo)師的沒負責(zé)，要是多留意你們平時的情況，能多給你們一些指導(dǎo)，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那件事了。
“你進去之后，學(xué)校為了彌補職稱的事，給了我一個去美國交流的機會，那一年我也沒機會去探望你，你出來我就更不好意思聯(lián)系你了。沒想到……還是你主動來找我。”
“……”
許幸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尷尬地抿著咖啡。
其實面對鄭楊，她真切感受到，他好像不是自己想像中那種蔫壞蔫壞的類型。整個人都特別坦誠，情緒也真實，不像演戲。
“不說這些了，說點開心的?！?/p>
鄭楊咳了聲，話題一轉(zhuǎn)，又說起讀研時候的一些趣事。
許幸求之不得。
聽鄭楊說話，她不知不覺也卸下防備，不再那么生分客氣。
***
從鄭楊口中，許幸大致能想像到，他這個導(dǎo)師和學(xué)生關(guān)系更趨近于朋友，沒那么多架子，大家相處融洽。
鄭楊說起話來還挺有幽默感，聽著聽著，許幸還會不自覺笑出聲，她有點不敢相信，“我那個時候有那么逗嗎？”
鄭楊笑得溫和，“你一直都很逗啊，大家都很喜歡你?！?/p>
“是嗎？”許幸受寵若驚。
為了增強說服力，鄭楊說得更起勁了。
許幸聽得入神，時不時點頭應(yīng)和。
她還試圖在腦海中拼湊那些畫面，但遺憾的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熟悉，再有趣也好像是在旁聽別人的人生。
兩人聊到十點半，期間康沉給她發(fā)了三條信息，打了一個電話。可她不小心碰了靜音鍵，沒聽到。
還是鄭楊那邊汪嬌嬌打電話來催，鄭楊才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得回去了?！?/p>
“十點半了啊?！?/p>
許幸看時間，驚訝了下。
當(dāng)然，她更驚訝的是，坐在身后的金主爸爸給她發(fā)消息打電話她都沒有看到……
鄭楊起身買單，剛掏出錢包，卻被告知已經(jīng)結(jié)賬。
他回頭看許幸，有點意外。
可許幸渾然不知，還在桌下給康沉回消息。
鄭楊走回桌前，提議道︰“我送你回去吧，這么晚了，你一個女生單獨回去不安全?！?/p>
許幸沒忘記坐在后面的金主爸爸，忙擺手，“不用了，我朋友會來接我，你先走吧，我在這兒等等就行。”
“不然我陪你等？”
“真的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見許幸再三推遲，鄭楊也不再勉強，“那行，我回去把一些同學(xué)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你。對了，你還有沒有興趣再走編劇這條路？”
這個問題許幸暫時還沒考慮過，她實誠地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得上班掙錢啊，不過我有寫，看能不能掙點外快吧。”
“寫？”鄭楊挑眉，“你要是寫的話，我也許可以幫上點忙。雍城那邊，我有幾家比較熟悉的文化公司，嬌嬌就在碧玉文化，她們公司專做言情出版物，如果有出版需求，我可以幫你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