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番外
永昌七年春。
陽春三月, 綠意盎然,百花盛開, 皇宮各處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今年又是一個選秀之年,前朝后宮個個摩拳擦掌,暗搓搓的等著皇上下旨宣布選秀,更有甚者,還背地里看起了玉芙宮的笑話。
誰不知道皇上現在獨寵曦貴妃,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可一旦有新人入宮, 那局勢肯定就要變了,皇上就算為了面子, 為了給群臣后宮一個交代,新人怎么著也要意思意思的寵幸一回吧。
到那時,曦貴妃獨寵的局面就會打破,要是再有那么一兩個入了皇上眼的美人, 說不定啊, 這曦貴妃可就要成為第二個麗貴姬了。
想當年麗貴姬雖說沒有現在的曦貴妃得寵,可也算是寵妃一枚, 到最后還不是為了同曦貴妃較勁, 耐不住宮中寂寞同侍衛(wèi)私通,犯下了天大的錯事,被皇上一朝賜死。
所以啊,等新人入宮后, 曦貴妃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瑤華宮的賢妃,也正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她早早就跟家里傳了信,讓家里挑了幾個不錯的苗子參加這次選秀。
而現在中宮之位空虛,以曦貴妃的性子,也不一定有心情摻和選秀之事,到那時,她就可以挑選幾個自己入眼的秀女入宮。
衛(wèi)離墨這兩日心情有些煩躁,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總覺得小東西看他有些不順眼,有些不待見他。
為什么這么說呢,半個月前,趁著他去上早朝的空檔,這位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搬回了玉芙宮。
要是只有這一點倒也罷了,以前她在干正殿住久了,搬回玉芙宮的事情時有發(fā)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一般去玉芙宮住一段日子就會又搬回來。
可這次不同,沒搬回來也就罷了,他每次去玉芙宮,她對他也不熱絡,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真的讓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為什么。
衛(wèi)離墨忍不住問身邊的趙慶:“趙慶,你有沒有覺得,曦貴妃最近對朕很不待見???”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說不定趙慶能知道曦貴妃不待見他的原因。
趙慶聞言,頓時想哭了。
皇上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充楞啊,連曦貴妃為什么最近不待見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感覺這么假呢。
不過,他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可嘴上卻恭恭敬敬的回道:“奴才猜測,是不是因為過些日子皇上就要下旨選秀了,貴妃娘娘心里頭不舒服,在耍脾氣呢。”
衛(wèi)離墨一怔,脫口而出的道:“下旨選秀?朕怎么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
他什么時候說今年要選秀了。
皇上的話一出口,這回輪到趙慶愕然了。
什么,皇上竟然說他不知道有選秀這一回事!他很想說,皇上您還可以再能裝點嗎!
“三年一選秀,這不是歷年傳下來的規(guī)矩嗎?現在啊,前朝后宮就等著皇上下旨呢?!?/p>
衛(wèi)離墨笑道:“你也說了是歷年傳下來的規(guī)矩,朕不按照這規(guī)矩做,他們還能把朕怎么樣不成。”
“這……”趙慶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們是不能把皇上怎么樣,可上書規(guī)勸,他們還是能做得出來的,還有,聽皇上這話里的意思,今年是不打算選秀了。
“走吧,去玉芙宮。”終于找到癥結所在的衛(wèi)離墨,現在心情甚好。
他就說嘛,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他甩臉子,原來這位是吃醋了,這是怕他有了新人忘了她這個舊人吧。
玉芙宮寢室內,蕭婉詞躺在床榻上,見給她診脈的梁太醫(yī)時而皺眉,時而沉思,便忍不住問道:“梁太醫(yī),可是我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梁太醫(yī)忙站起身來,恭謹的回道:“那倒不是,是微臣覺得娘娘的脈象像是喜脈,可日子尚淺,微臣又不敢太肯定,怕讓娘娘白歡喜一場,微臣想問問娘娘,這個月的月事,可準時來過了。”
蕭婉詞驚喜道:“當真?!?/p>
復又想到自己這個月的月事確實已經推遲了好幾日了,原以為是她最近心情不暢所致,沒想到卻是懷了身孕的緣故。
“我的月事,這個月確實一直遲遲沒來。”
梁太醫(yī)聞言笑道:“那就不會錯了,娘娘的脈象,確實已經有了一點喜脈之象,等再過個十日左右,應該就能確診了。”
說實話,曦貴妃有孕,他也跟著高興,曦貴妃的地位越穩(wěn)固,就代表著他越穩(wěn)固,誰讓他早就被綁到了蕭家這條船上呢。
“那此事暫且先不易聲張,等過些日子確診后再說吧?!?/p>
梁太醫(yī)忙開口保證道:“貴妃娘娘放心,這個微臣明白。”說完,對著蕭婉詞又施了一禮,“娘娘若無其他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蕭婉詞點了點頭。
梁太醫(yī)這才在秋果的引領下出了寢室。
梁太醫(yī)一走,蕭婉詞驚喜之余,一股愁容又襲上了心頭。
說實話,這一胎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元寶還不滿兩歲,正是調皮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最近呢,宮里又趕上了選秀,她這一有身孕,豈不是更給了前朝后宮那些人為皇上選妃嬪入宮的借口嗎。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說啊,她有了身孕,一定無法伺候皇上,再選佳麗入宮,肯定是最好的了。
這樣一想,蕭婉詞的心情,頓時更不好了。
梁太醫(yī)一出玉芙宮宮門,迎面就碰上了步行前來玉芙宮的衛(wèi)離墨了。
“微臣參見皇上!”梁太醫(yī)忙跪下行禮。
衛(wèi)離墨是認識梁太醫(yī)的,知道他是日常給蕭婉詞診平安脈的太醫(yī)院太醫(yī),就停下腳步忍不住的隨口問了一句:“曦貴妃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吧?”
他覺得自己只是隨口一問,可在梁太醫(yī)這里就有些為難了,他剛給曦貴妃診出喜脈,你說他是實話實說呢,還是不說呢
所以,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
他這一遲疑不要緊,衛(wèi)離墨卻頓時緊張上了。
“不會是曦貴妃的身體,有什么不妥吧。”
梁太醫(yī)忙道:“不,不,曦貴妃的身體沒什么不妥,就是……”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衛(wèi)離墨身后的一群御前宮人,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意思顯而易見。
趙慶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梁太醫(yī)這是有話要對皇上說,但又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忙對著身后的御前宮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后站遠一點,而他自己也后退了幾步。
這種時候,可不是有好奇心的時候。
梁太醫(yī)見人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這才輕聲回道:“回稟皇上,微臣覺得貴妃娘娘的脈像是喜脈,可因為日子尚淺,還需過些日子再診一次,才能確定?!?/p>
“這是真的?”衛(wèi)離墨頓時面露欣喜。
“是真的,微臣怎敢欺瞞皇上?!?/p>
只是他話音剛落,身邊的立馬一道身影閃過,衛(wèi)離墨已經不等他回完話,大步流星的就進了玉芙宮的宮門。
梁太醫(yī):……
皇上這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