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莫離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多虧莫離睡眠向來不是很深，若真的睡得沉了，很可能便聽不見那輕微而又帶著些許猶豫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了。
向來不會有人如此大清早地就來找他，莫離雖然覺得奇怪，但也還是披衣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令莫離意想不到的人。
“你是……”
想不到蓮公子的近身小侍竟然會找到這兒來。
莫離見站在門外的人并未說話但卻面有難色，便也不多說，側(cè)了身子便讓他進了門來。
那小侍向莫離福了福身子道：“先生萬安，小的名喚瑾兒。今日如此之早便來府上叨擾，想必是給先生添麻煩了吧……”
莫離笑著搖頭道：“你不必如此拘謹(jǐn)，有何事找我，直說便好?！?/p>
瑾兒抬起頭來看了莫離兩眼，隨即又立刻低了下去，口中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
莫離嘆了口氣道：“你來找我，若不是為了蓮兒之事，就是為了求我給你診病。究竟是前者或是后者，不妨直言。”
那瑾兒小聲道：“蓮公子昨日雖對我不滿，但因為有先生你出面相互，倒是沒有責(zé)罰我。我此次來找先生，確實是想請先生您解了我身上的陳年舊疾?！?/p>
莫離了然道：“這個好說。但我看你年紀(jì)輕輕，究竟落下了什么病根？”
經(jīng)自己這么一問，那瑾兒的眼中便快羞怯得滴出水來。
莫離見他這般模樣，其實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你隨我進來罷。”
莫離將瑾兒帶進了自己的臥室，指著床榻道：“將褻褲除下，躺到床上去吧?！?/p>
瑾兒連看都不敢多看莫離一眼，只是躡手躡腳地解開腰帶脫了褲子，聽話地趴伏在床上。
莫離為瑾兒做了觸診，診斷期間，莫離發(fā)現(xiàn)瑾兒的身體異常緊繃，似乎是非常排斥別人的觸碰。
莫離按揉了一下他的腰道：“深呼吸，放輕松，不然我沒法幫你診治了?！?/p>
只見那瑾兒雖然極力想讓自己放松，但還是不自覺地用嘴咬緊了枕頭一角，呼吸異常急促，當(dāng)莫離的手指進入身體深處的時候，瑾兒還是無法自抑地哭出了聲來。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觸診，莫離在水盆中一邊洗手一邊說道：“你的情況確實很嚴(yán)重，得小小地動個刀子了。”
瑾兒臉色慘白地從床上爬起來，道：“這……這需要多長時間？”
莫離道：“你也知道，當(dāng)初我為蓮兒動這個手術(shù)，他至少三日不能進食，以便將體內(nèi)污物排空。手術(shù)過后，至少也要有七日左右的恢復(fù)靜養(yǎng)期?！?/p>
瑾兒聽罷搖頭道：“那我……我不成，今日我也只是找著了空檔才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偷溜出來找先生您的……我原本還以為吃些藥就能好了……”
經(jīng)過剛才的觸診，莫離便知這瑾兒定是受過如蓮公子一般的極端性虐才會導(dǎo)致直腸損傷落下病根的，而且其下體的情況又經(jīng)過了長年的反復(fù)，如今比蓮公子當(dāng)時還要嚴(yán)重不少。
真難以想像這瑾兒每日都要經(jīng)歷何等的疼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難怪他要偷跑出來找自己診療。
莫離思索了一會兒，道：“這樣罷，我去和荷公子說一說，讓你來我家?guī)凸ひ粋€月，你在瀟湘苑那邊的工錢我給你填補上，如何？”
瑾兒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可如何使得……”
莫離笑道：“就這么定了吧，我這便隨你回瀟湘苑一趟，你也好收拾些細軟，今日便住到我家來吧?！?/p>
見莫離態(tài)度堅決，而瑾兒自己也確實被這見不得人的病痛所苦，掙扎了半晌，也終于決定要跟著莫離回瀟湘苑去了。
直至多年之后瑾兒仍然記得，當(dāng)莫離提出要讓他服侍一個月的要求的時候，蓮公子那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和那眸子之中帶著的怨恨之氣。
莫離沒有給蓮公子發(fā)脾氣的機會便二話不說地跟著瑾兒回到了他窄小的通鋪，收拾了幾身衣服便把他領(lǐng)回了家。
草草修養(yǎng)了數(shù)日，莫離見瑾兒身體情況不錯，便決定要給瑾兒動手術(shù)。
雖然是簡單的□吊線手術(shù)，但由于沒有現(xiàn)代的麻醉技術(shù)，莫離在術(shù)前只能讓瑾兒喝下了烈酒以麻痹一些神經(jīng)。
但那個部位本就是神經(jīng)元十分豐富的地方，一場手術(shù)下來，瑾兒的身子便像被泡在水里一般，由頭到腳全部被汗水浸了個透，有數(shù)次險些痛得要昏厥過去。
莫離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這次便咬牙忍一次，以后都不會痛了?！?/p>
瑾兒十指緊緊地糾扯著身下的被單，困難地點了點頭。
瑾兒畢竟年輕，術(shù)后恢復(fù)得也快，至第五日的時候便無甚大礙了。
一日，莫離正拿著配好的新藥往瑾兒房間里走，走至門前見房門虛掩，莫離也沒怎么注意便走了進去。
“瑾兒，這是今天的藥……”
莫離話未說完，抬起頭來卻看見了瑾兒正赤身裸體地泡在浴桶中清洗身子。
見忽然有人闖入，瑾兒大吃一驚地抬起頭來。
莫離一見到瑾兒的臉，頓時愣住，只呆呆地道了一句：“我失禮了……”
便轉(zhuǎn)身走出了門外去。
心臟跳得很厲害，莫離將脊背靠在門板上，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瑾兒那纖細的身子在氤氳的熱水中浸泡著，肌膚賽雪，三千青絲垂落，水滴從面頰邊滑過。
而那張臉，絕不是平日莫離見到的那張平凡無實的臉，而是那樣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絕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