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來藥膏,仔仔細細地為她涂抹,清涼的藥膏抹上去,瞬間便覺得沒有那么火辣辣的痛了。
心荷仰望著頭頂?shù)脑铝?,比在海中看到的還要圓、還要亮。
苻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問道:“你喜歡月亮?”
“在家里看的時候,覺得月亮濕漉漉的,現(xiàn)在才發(fā)覺,月亮其實并非如此,月光輕軟,沁人心脾?!毙暮稍谒麆倓偳逑催^的掌心慢騰騰地寫道。
“你從哪里看的月亮?難不成還是在水中?”苻朗聞言打趣著。
心荷倏然一驚,旋而使勁搖了搖頭,目露驚恐之意,連連比劃著“不是在水里”。
苻朗笑著在她鼻尖處捏了捏,瞧著她緊張的模樣,繼續(xù)玩笑說:“你不會是一只水妖吧?!?
這話可把心荷給嚇住了,她在海中青鵲就給她講過,他們?nèi)羰潜蝗丝吹秸娴臅徽J(rèn)作是妖怪,人類對于妖怪的處理千萬種方式,往往都會虐待致死,心荷最害怕別人說自己的是妖怪,整張臉都白了。
苻朗見她嚇得哆嗦著嘴唇,眼睛毫無神采,心下一揪,趕忙握住她的手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心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和我說?!?
好半晌,心荷才訥訥地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不能言語,才連忙在他的掌心飛快地書寫了好幾遍:“我不是妖怪?!?
“我知道你不是妖怪?!避蘩拾∷氖种?,認(rèn)真凝睇著她開口道,“我只是開玩笑。別害怕。以后不再這么說了?!?
她目光垂下,總歸是心理后怕,沒什么興致。
苻朗暗惱自己說錯了話,只好提議說:“我?guī)闳ゴ米尤绾???
她果然來了興致,苻朗繼續(xù)說:“山上肯定有兔子,我做個陷阱,咱們逮一只看看?!?
心荷聽了他的話,心中的驚懼散去了一些,苻朗蹲下身對她說:“來,上來,我背著你?!?
心荷沒那么多男女之間的彎彎繞繞,當(dāng)下就不甚矜持的撲到他背上,苻朗掂了掂打趣說:“怎么感覺胖了?”
心荷立刻捏捏她的臉頰,在他衣服上寫著:“你才胖了。”
“總愛吃甜,不胖才怪。”苻朗逗她。
兩人沿著山麓向上,來到一處小樹林中,他將她放下,教她如何做一個小小的陷阱,躲在暗處,沒過一會兒,就果然來了一只小兔子,苻朗輕輕一拉,蓋子落下,小兔子就被困在了陷阱中。
心荷頭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兔子,抱在懷中舍不得放手,摸了一些草蔬喂它。
苻朗摸了摸下巴,半蹲在她面前,瞧她還像個小孩子,和堂哥家的小侄女兒差不多,便玩笑說:“回去該怎么吃呢?清蒸還是辣炒?你愛吃辣椒嗎?”
心荷立刻把兔子護在懷里,警惕地望著他,仿佛他真的要化身為狼準(zhǔn)備吃掉那只兔子。
苻朗大笑起來,實在忍不住,連人帶兔子都攬在懷中,雙手捧起他的臉單,唏噓道:“心荷,和你在一起我真高興?!?
毫無負(fù)擔(dān),毫無城府,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憐她、護她,還有,喜歡她。望著她一顰一笑,只要簡簡單單的一個表情都能讓她牽腸掛肚,不可自已。
可他甘之如飴。
她歪了歪頭,在他掌心細細的紋路上蹭了蹭,莞爾一笑,也在和他說,自己也喜歡和他在一起。
他深深吸了口氣,無人之處,內(nèi)心的情感忽然洶涌而出,驀然間欺近她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上去,舌尖在她的牙齒上一顆一顆的舔舐,長驅(qū)直入,侵入她的口中,追尋著心荷的舌頭共舞,她笨拙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掙了掙,卻又只能待在他懷中,手上一松,小兔子也跟著掉在地上立刻溜掉了。
她連忙要跟上去,不由在他懷中使勁掙扎了幾下,苻朗這才從欲望中蘇醒,眼睛不復(fù)往日的清晰明亮,反而霧蒙蒙得,如山邊薄霧。
心荷遺憾地比劃著兔子跑了,苻朗的手指在那水潤的唇瓣上摸了摸,又癡迷地在她唇角上啄了啄,安撫著:“明天我在幫你捉一只好不好?”
她乖巧地點點頭。
苻朗嘆了口氣把她帶入懷中,凝神想了片刻問她:“心荷,如果你見到苻將軍要做什么呢?”
這件事以前心荷經(jīng)常想象,她不敢告訴苻朗自己曾經(jīng)救過他的命,萬一被人誤認(rèn)為是妖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