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人類捂著小腹哀嚎，“太多了……”

龍的手按在喬伊隆起的小腹上，親吻他濕軟的嘴唇：“我還想給你更多?！?/p>

“不行……”牧師無力地搖頭。

凱撒等喬伊漸漸緩過神才松開手，從他的身體里退出來，化身巨龍?zhí)蛄颂蛉祟惸橆a上的淚水，繼而在他清醒前飛走了。

月光如水。

喬伊披著白袍跌跌撞撞跑回教會，深夜的小鎮(zhèn)一絲燈火都沒有，他在臥室的門邊撞破了膝蓋，半跪在地上推開門。

小龍從床上滾下來，哀鳴著向喬伊的方向爬。

“阿萊?！?/p>

幼龍被自己的尾巴絆倒，悲傷地眨著淡紅色的眼睛，鉚足了勁兒扇翅膀，然后又翻了個跟頭。

喬伊注視著自己的孩子，心軟化成一池溫?zé)岬乃?，掙扎著站起來，踉蹌著走到阿萊身邊把他抱進懷里。小龍一鉆進他的懷抱就拽著喬伊的白袍仰起頭，舔他眼角源源不絕的淚。

“阿萊……阿萊……”喬伊跌坐在床上，撫摸孩子柔軟的羽翼。

年幼的龍捧著他的下巴，舔著凱撒留下的吻痕，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喬伊的頸窩里。

“阿萊，別哭?！蹦翈煵亮瞬聊樕系臏I，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這是你爸爸留下的痕跡?！?/p>

阿萊甩了甩尾巴，細軟的舌頭固執(zhí)地舔著喬伊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淚水涼絲絲地落滿人類的肩頭。

“阿萊，我很喜歡他……”

幼龍蜷縮在喬伊的懷里，又去舔他掌心的傷痕。

“我好喜歡你的爸爸，真的好喜歡……”喬伊抬起手，阿萊的尾巴卷住了他的手腕，“就像喜歡你一樣喜歡他。”

小龍邊哭邊舔他掌心的血跡，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你不喜歡他？”喬伊悲傷地親吻阿萊的腦袋，“可是他是你的爸爸……”

年幼的龍埋頭舔舐他傷痕累累的掌心，淡紅色的眼睛里滿是忿忿不平的怒火。

“阿萊?！眴桃恋穆曇魩狭艘唤z祈求。

阿萊扭頭順著喬伊的手臂艱難地爬到他的胸口，捧著乳粒遲遲未喝奶，牧師嘆息著解開衣袍，小龍正抱著他紅腫的乳尖掉眼淚，許久才猶豫著張開嘴，輕輕柔柔地吮吸，連乳牙都不敢用力摩挲。

“沒事的阿萊?！眴桃劣弥父鼓ㄈズ⒆友劢堑臏I。

幼龍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腕，依舊含著腫脹的乳粒小心翼翼地喝奶。

“我的阿萊……”喬伊嘆息著摟著小龍?zhí)稍诖采?，疲倦地合上了雙眼。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阿萊細聲細氣的叫聲驚醒的，而凱撒站在床前震驚地注視著他們。

喬伊猛地抱起阿萊，蜷縮在床角。

凱撒緩緩彎腰，顫抖地伸手想要觸碰年幼的龍，可阿萊張嘴用乳牙咬破了自己父親的指尖。

“阿萊！”喬伊驚慌地把小龍按進胸口。

“阿萊？”凱撒輕聲重復(fù)這個名字，“阿萊……他是阿萊？”

阿萊費力地從喬伊懷里鉆出來，用瘦弱的羽翼拍打凱撒的手，拼命推開龍。

喬伊把阿萊摟回懷里，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別帶走我的孩子?！?/p>

“你的……孩子？”凱撒猛地把喬伊拉進懷里，年幼的龍發(fā)瘋般抓著巨龍的臉，可凱撒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盯著牧師，“喬伊，這是我們的孩子?！?/p>

“不！”喬伊推開他抱住阿萊，“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凱撒想伸手拂去喬伊臉上的淚，但是幼龍咬住了他的手腕。

凱撒伸手猶豫著觸碰小龍的羽翼，可阿萊拍開了他的手，站在他的掌心齜牙咧嘴地發(fā)怒。

巨龍的心一點一點沈寂下去。

人類和他的孩子都在排斥他。

凱撒悲傷地收回手，看著小龍搖搖晃晃跌進被褥，再急切地爬回喬伊的懷抱，瞪著淡紅色的眼睛厭棄地盯著自己。

“喬伊?！眲P撒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喬伊抱著阿萊緩慢而堅定地搖頭。

凱撒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片刻身影化作無數(shù)道暗影消散在了房間里。

喬伊抱著小龍蜷縮進被褥，許久房間里傳來壓抑的哭聲。

龍站在窗外，幾只烏鴉嘰嘰喳喳地落在屋檐上，他猩紅的眼眸盈滿了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