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還沒來得及給人類搬一座奧斯卡

5.

“我發(fā)現(xiàn)人類特別有意思，這個種族簡直不可思議?！庇壤魉棺谖蓓斏?，對著法陣里的影像眉飛色舞地描述，“身體比任何一條龍都柔軟，而且你永遠也琢磨不透他們能給你帶來什么驚喜?！?/p>

布萊爾興趣缺缺地聽著，注意力集中在未曾進入影像的一個人身上。

“哇哦，我真搞不懂為什么這種弱小的生物要和惡魔作對，明明那么脆弱……”尤利西斯還在喋喋不休。

“艾倫！”布萊爾忽然黑著臉走出畫面，龍隱隱約約聽見同族崩潰的嘆息，“喂奶的時候要穿衣服?！?/p>

尤利西斯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不過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直接擦掉魔法陣。過了一會兒布萊爾重新出現(xiàn)在畫面上，嘴邊有道清晰的咬痕。

龍?zhí)羝鹆嗣济骸叭祟?。?/p>

“人類，”布萊爾推了推眼鏡，“說說吧，你愛上的那個人類?！?/p>

“威爾士？”尤利西斯眼里一下子有了亮光，“他是個……”龍忽然干咳了一聲，“胡說，我怎么可能愛上人類？”

布萊爾聳了聳肩，作勢要擦掉桌上的魔法陣。

“等等！”龍敗下陣來，尷尬地摸著鼻子，“好吧好吧……我愛上了一個賞金獵人，可我不知道怎么告訴他我是一條龍?！?/p>

“實話實說?！辈既R爾揉了揉眉心。

“可是會嚇到他的，再說賞金獵人都討厭惡魔。”尤利西斯有些泄氣，“威爾士知道我是龍，一定會選擇離開?！?/p>

“隱瞞是最糟糕的選擇。”布萊爾不贊同地蹙眉，然后又嘆息著走出畫面，“艾倫，你在我面前脫衣服是可以的，但是要先把孩子送回房間……”

這一次布萊爾沒有回來，尤利西斯憂心忡忡地擦掉了法陣，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威爾士正坐在酒吧里與獵人同伴們喝酒，魔法師調(diào)侃他的新男友很帥，威爾士舉著酒杯忍不住笑起來：“我也很帥?！?/p>

然后話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教會和惡魔的戰(zhàn)爭上，自然也少不了提到龍。

“你今天很奇怪，”魔法師盯著威爾士緩緩道，“以前提到龍你會是最義憤填膺的那一個?！?/p>

威爾士舉著酒杯遲遲未動，許久才猶豫著開口：“或許……或許龍并沒有教會描述得那么壞?！?/p>

獵人們幾乎同時發(fā)出了不屑的嗤笑。

“威爾士你喝多了吧？”有人笑著拍他的肩膀。

“真不像你會說的話?！庇蝎C人補充道，“你可是我們中間最想殺死一條龍的人?！?/p>

威爾士低下頭，把臉埋在酒杯里，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他愛上尤利西斯了，與對方是不是龍無關(guān)。人類在心底無力地呻吟了一聲，再也沒有喝酒的心情，起身回到了二樓的房間。

龍并不在房間里。

威爾士坐在他們的床邊抱著被子愣愣地注視著窗外的圓月，隱隱約約瞥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像是一條騰空的巨龍。

人類猛地站起來，沖到窗邊——不，別走！威爾士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他推開窗戶，拼命睜大眼睛試圖捕捉那道早已消失的影子。

“威爾士？”龍推開了門，詫異地看著趴在窗邊的人類。

“尤利西斯？！”威爾士驚喜地轉(zhuǎn)身，一頭扎進龍的懷抱，雙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別離開我……千萬別離開我……”

尤利西斯有些困惑地揉著人類的頭：“我沒有想過離開?！?/p>

威爾士踮起腳尖狠狠吻住龍，牙尖和尤利西斯的牙撞在一起，人類不由自主戰(zhàn)栗起來。

他還沒有看過尤利西斯本身的模樣，還沒有聽見尤利西斯親口承認自己是一條龍，還沒有認認真真地表達過愛意……尤利西斯雖然不知道人類的恐懼來源于何處，卻順從地抱著他滾到床上，威爾士主動得驚人，飛快脫掉了衣服，然后坐在他的腰間起伏。

“尤利西斯……”人類呼吸里滿是情動的熱潮，手指撫摸著龍的眼角，“這道傷疤……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