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剛……”
“不是什么大事,就只是突然覺得頭痛罷了?!?/p>
又聊了一會兒,孟齊康問:“你和那個男學生……就是上次在酒吧遇見的那個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我們分手了?!辟R洲說。
孟齊康有些意外:“為什么?我以為你們……很相愛。”
賀洲忽然笑了笑 ,說:“他不愛我,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替代品或者是……”
他頓了一下,說,“或者是網(wǎng)絡游戲里,一個外形符合他審美的NPC。”
孟齊康感覺賀洲的比喻很奇怪。
他看了眼賀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你,還有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賀洲靜了一會兒,然后說:“我不打算談戀愛了?!?/p>
“……為什么?”
因為這只是個游戲世界,他只是個NPC。
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數(shù)據(jù)。
甚至他曾經(jīng)“喜歡”孟齊康的那段時間,都只是既定好了的程序。
他一無所知的時候還好,當他全都知道了,他又該如何勸告自己去愛上一團數(shù)據(jù)。
他將永遠清醒,永遠游離世界之外,永遠失去愛上一個人的能力。
就在這時。
不遠處桌面上,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立起的菜單忽然倒了下來。
露出了一個少年的臉。
下一秒,菜單又被慌忙地立了起來,把那人的臉又遮了個嚴嚴實實。
賀洲忽然就笑了。
他糾正道。
不,應該是失去了愛上其他人的能力。
邱言至明明覺得自己隱藏地很完美。
可還是被人敲了敲桌面。
邱言至假裝沒聽見。
結果就被人直接拿走了菜單,賀洲低頭看著他,說:“邱言至,我早就看到你了?!?/p>
邱言至見事情已經(jīng)敗露,便也不再遮掩,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伸著頭朝剛剛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問:“孟齊康呢?”
賀洲說:“他走了?!?/p>
邱言至輕咳兩聲,先發(fā)制人道:“賀洲,我覺得你最近知道自己是NPC之后就變得十分不努力啊,這怎么行,現(xiàn)在是幾點,下班了嗎?你就出來和別人吃飯,你不要以為自己是NPC,總裁人設不會崩,就這么不努力,你這樣做讓你底下的員工怎么看你怎么想你,就算這是個游戲,你也不能自暴自棄,要積極奮進,不斷努力,只有這樣才能……”
“今天是周六?!辟R洲說。
邱言至:“……”
賀洲坐到了邱言至對面:“你來這里做什么?”
邱言至奪過賀洲手中的菜單,指著上面的菜品說:“你坑我,你說這里沒有好吃的,這個茶館明明還有特色菜?!?/p>
邱言至說著便招來了服務員,指著菜單說:“我要這個茶香紅燒肉………”
服務員:“不好意思,我們的茶香紅燒肉從中午才開始做,你可以先嘗嘗我們的特色菜,茶香包子?!?/p>
邱言至:“……那好吧,一屜茶香包子,再來杯可樂?!?/p>
服務員有些為難:“我們這里沒有可樂?!?/p>
“那來杯奶茶……”邱言至看著服務員的表情,皺了皺眉:“奶茶也沒有?”
他低頭在菜單上翻了又翻,有些不情愿地說:“那要一杯普洱茶吧?!?/p>
賀洲嘆了口氣,拿走了邱言至的菜單,遞給了服務員:“抱歉,這桌點的不用上了,另外再給剛剛的3號桌結一下帳?!?/p>
賀洲結過帳之后,就直接拉著邱言至往外走了。
邱言至看著賀洲拉著自己手腕的手,也沒掙開,只抬頭看著他,嘟囔著抱怨說:“做什么啊,我都點好餐了?!?/p>
賀洲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說:“剛剛點的哪個是你自己想吃的?包子還是茶?”
邱言至偏過臉,小聲說:“……湊合著也不是不能吃。”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明月樓餐館的一個分店。
進了店,賀洲就松開邱言至的手腕。
邱言至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了兩秒,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甩了甩胳膊。
賀洲拿了份菜單遞給他:“看看有你想吃的沒?!?/p>
邱言至坐到位置上翻菜單。
忍不住感嘆:這里才是真正的餐館啊。
邱言至一下子就點了三四個菜,忽然又意識到了什么,問:“賀洲,你剛剛沒吃飯吧?”
賀洲搖了搖頭:“只喝了些茶?!?/p>
邱言至又低頭加了一道湯,然后把菜單寄給服務員,彎著眼睛開心地說:“就這些吧,再要一瓶可樂!”
“好的,先生?!?/p>
邱言至等待著菜上來的時候,滿足地垂下頭,吸著可樂。喝了大半,他才抬起頭來:“賀洲,你們剛剛……在聊什么啊?”
賀洲說:“他要出國,來和我告別?!?/p>
“出國?”
邱言至臉上立刻就洋溢出喜氣來,但他又輕咳了兩聲,把嘴角又死死壓制了下去,低頭裝模作樣地吸了兩口可樂:“他出國做什么啊,學習還是工作?”
賀洲說:“應該是移民吧,他說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咳!咳!咳咳咳……”邱言至忽然被嘴里的可樂嗆住了,咳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邱言至拿著紙巾擦了擦嘴,明明心里開心地不行,卻還是特虛偽地說:“咳咳……你說這個人,咱國家多好呀,非得去外國做什么……”
“邱言至?!?/p>
賀洲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頭,喊他的名字。
邱言至看著賀洲,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就覺得心跳加速了起來:“……怎么了?”
然后,邱言至看見賀洲忽然抓住了他拿著紙巾的左手,拉到自己眼前,攤開。
這只手線條利落,白皙纖長,手腕上淡藍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皺了皺眉。
“邱言至,你的手本來就是這么好看的嗎?”
邱言至:“……”
賀先生,你本來就是這么有病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