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沒想太多, 等出了醫(yī)院大門, 卻犯了難。
他該去哪兒呢?
賀洲前兩天把他放在公寓里的東西全搬到自己家了。
而且賀洲當(dāng)時指揮人搬家的時候, 估計是想著要和邱言至長長久久住在一起, 于是把邱言至的公寓搬了個精光,連被褥都沒有留下。
學(xué)校的宿舍倒是還放著被褥, 能夠睡人。
只不過邱言至實在不喜歡宿舍的環(huán)境, 根本就不打算去宿舍里睡。
——剛剛在病房里, 邱言至對賀洲說自己要去宿舍住,趁機勾搭葉明煦這件事, 自然也是誆他的。
邱言至天性就自私自利, 不愿意去為了誰委曲求全, 他既然不喜歡去宿舍住, 自然也不會為了去勾搭誰或者惹惱誰,故意委屈自己。
想來想去, 邱言至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公寓。
大不了就先去張煜軒家里蹭一晚。
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工作,終于閑下來了,卻又出了這么一攤子爛事。
以至于邱言至都好長時間沒見過張煜軒了。
這次回去, 能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嘮嘮嗑也是好的, 順帶還能八卦一下在柳澄的幫助下, 張煜軒和他學(xué)長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
結(jié)果邱言至剛走到門口,準(zhǔn)備敲門, 就聽見了里面的吵鬧聲。
隔著一扇防盜門, 邱言至都能聽見張煜軒粗著嗓子, 憤怒地喊著:“——柳澄!你是不是覺得我蠢地像豬一樣,特好騙!”
緊接著,張煜軒就砰地一下打開門,要往外面沖。
結(jié)果他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外愣愣地站在原地,舉起手準(zhǔn)備敲門的邱言至。
張煜軒看見邱言至的那一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猛地?fù)涞搅饲裱灾辽砩?,抱著邱言至,哭得撕心裂肺:“嗚嗚嗚言言——?/p>
邱言至慌忙拍著他的背,安撫他:“怎么了?你別哭啊煜寶寶,發(fā)生什么了?”
“言言……我……我學(xué)長……柳……柳澄……”張煜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不利索。
邱言至看了眼在旁邊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臉上掛著復(fù)雜表情的柳澄,心中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看來是東窗事發(fā)了。
邱言至又被張煜軒拉著去了酒吧。
張煜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邱言至哭訴。
邱言至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學(xué)長的丈夫,也就是柳澄的前任金主葉宏遠(yuǎn),最終還是找到了柳澄的藏身之地。
但張煜軒背景強大,葉宏遠(yuǎn)沒敢直接派人把柳澄擄走,便給張煜軒發(fā)了封郵件。
附帶有床照的那種。
張煜軒這才知道,柳澄所說的那個,三天就勾搭上手的,為了報復(fù)丈夫,和他上床的原配。
就是他心愛的學(xué)長。
柳澄早就知道了,卻一直瞞著他。
張煜軒腦子當(dāng)場就炸了,和柳澄吵了一架,然后便是邱言至在門口見到的那一幕。
張煜軒嚎地歇斯底里,終于把自己的嗓子給哭啞了。
等張煜軒終于哭累了,終于把情緒發(fā)泄地差不多了,才稍稍平靜了下來,他抽了抽鼻子,淚眼婆娑地看著邱言至,問:“言言……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不是去和賀洲同居了嗎?”
邱言至給自己倒了杯啤酒,然后說:“掰了?!?/p>
張煜軒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又……又掰了?”
然后張煜軒想到了什么,又問:“那……那你這次……找到下家了嗎?”
“下家?”
邱言至愣了一下,然后笑罵道:“張煜軒你他媽說什么呢?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
張煜軒抽了張紙巾,擤了下鼻涕,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還能把你想成什么啊,我就把你想成心若頑石冷血無情的那種特帥氣特冷酷的人了唄。”
邱言至:“……”
……這都哪兒跟哪兒???
“不過言言,你這次是為什么和人掰了呀?”
邱言至跳過了全息游戲這檔子事,只挑了其中一個理由,他低下頭,晃晃手中的啤酒,說:“因為,賀洲知道我看上他,是因為他長得像一個人……”
張煜軒睜圓了眼睛,滿臉都是震驚:“言言,你是把賀先生當(dāng)替身了嗎?”
替身?
邱言至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笑著說:“說的還挺時髦,不過我從來都沒把賀洲當(dāng)成過別人,賀洲只是有些像那個人而已,我還沒那么傻,把N……把賀洲當(dāng)成別人?!?/p>
張煜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聲音啞啞的:“那個人是誰啊?是你特別特別喜歡的人嗎?就像我特別特別喜歡學(xué)長一樣?”
……特別特別喜歡的人?
還沒到那種程度。
邱言至沒有主動和任何人提起過秦賀這個名字,也從來都沒有承認(rèn)過自己喜歡秦賀。
當(dāng)時小垃圾還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只把小垃圾當(dāng)朋友的。
后來小垃圾對他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