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木初次談戀愛,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來圍觀。
一開始的那股害羞勁兒早就煙消云散,逮著人就要跟人家科普他和孟與森青澀純情的愛情故事。
不出一周,整個軍區(qū)都知道兩人別扭了十一年,終于水到渠成。
段無心從最初的好奇,到后面神色麻木,耳朵起繭。
孟與森被多方控訴,終于沒忍住委婉開口:“木木,我想跟你談談?!?/p>
“?。空勈裁?談戀愛么?”凌嘉木剛下班洗完澡,渾身帶著浴室的水汽,連帶頭發(fā)都濕漉漉的滴著水。
他雙腿跪坐在沙發(fā)上,腦袋自然地往人手臂上蹭,像只撒嬌的小狗。
認識多年,默契滿分,孟與森秒懂。
他無奈笑了一聲,拿了條毛巾幫他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慢吞吞解釋:“知道你這么喜歡我,我倒是挺高興的。但是我們倆的事兒私下秀得了,你別天天揪著人家說,大家聽多了煩?!?/p>
“誰煩了?我哥?嫂子?我媽?還是軍區(qū)那幫小兔崽子?”
“都,我這幾天電話加起來比過去一月都熱鬧?!?/p>
凌嘉木瞇了瞇眼,心中已經(jīng)列好暗殺名單。
他冷哼一聲,表情不悅:“這些人不抱著祝福,居然還敢吐槽。我這二十多年頭一回,還不讓人炫耀,憋死了?!?/p>
孟與森收起毛巾,拿吹風幫他吹頭,轟轟的吹風聲中,他又忍不住笑:“我以前是真沒想到,你這么放得開?!?/p>
“你不喜歡?”凌嘉木抬眼瞪他,暗藏殺意。
孟與森彎了一下嘴角:“喜歡,喜歡死了。”
“這還差不多?!绷杓文緫醒笱笏闪撕蟊常吭谏嘲l(fā)墊上,翻看好友名單。
手指下滑,頓住,祝云星發(fā)了一條傷春悲秋的動態(tài),還配上了一個苦兮兮的表情包,看上去很是可憐。
孟與森視線望過去,揉了揉他的頭,“還沒刪?我都跟他說清楚了,以后也不會往來?!?/p>
“不行,我還沒解氣?!绷杓文久偷乩∪说囊骂I往下拽,嘴唇貼上去,含糊不清說:“看鏡頭?!?/p>
孟與森被迫配合,吮著他的下唇,垂著眼盯著人,看上去很是深情。
咔嚓一張,拍完照片,凌嘉木松開他開始傳圖,仿佛提褲子走人的渣男。
孟與森不解:“你要干什么?”
凌嘉木把鍵盤按得啪嗒啪嗒響,嘴里念叨:“把這張照片發(fā)狀態(tài),不僅只對他一人可見,我還要專門提醒他來看。”
還挺記仇。
孟與森這回徹底笑出聲,盯著他幼稚的CAO作,心里酥軟。
他沒忍住又啄了一下唇角,“木木,你好可愛?!?/p>
“嘖,祝云星罵了我?guī)拙洌桶盐依诹?。?/p>
凌嘉木盯著一條條對方氣急敗壞的信息,伸著懶腰把通訊器往沙發(fā)上一扔,拉長聲音:“舒坦?!?/p>
孟與森家本來就留了小房間給凌嘉木,睡衣和生活用品都是現(xiàn)成。
隨著談戀愛時間越長,凌嘉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開始往里放,越堆越多,兩人逐漸成為半同居狀態(tài)。
找了一個喜歡自己這么多年的男朋友,細致又體貼,凌嘉木覺得哪哪兒都好,但總覺得缺點兒什么。
一拍腦子,戀愛快半年,他們倆除了接吻,親密動作也只僅限于摸幾下,再沒過界。
凌嘉木不敢多問,網(wǎng)上攻略搜索了好半天,也沒找出理由。
他在心里嘀咕:是自己不夠有魅力,還是森哥不行?
不敢問,怕傷了男人自尊。
很快到孟與森生日,原本計劃兩人出去好好慶祝,結(jié)果因為研究院臨時來了項目,被迫加班到晚上。
孟與森到家的時候,客廳沒開燈,只有外面窗戶映射進來影影綽綽的月光。
他在房間里繞了一圈,一邊輕聲叫:“木木,在家嗎?”
沒人回應。
孟與森皺了皺眉,拿出通訊器撥通電話,鈴聲從沙發(fā)的縫隙里傳出來,顯然是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跑哪兒去了,說好等我過生日呢?
旁邊傳來輕微的響動,孟與森按下燈光開關(guān),側(cè)頭看向客廳正中央。
一個綁著蝴蝶結(jié)的巨大禮盒顯眼的放在那兒,從里到外都寫著:快來拆開。
孟與森快步過去,扯開絲綢帶子,盒子從四面散了一地。
凌嘉木猛然從盒子里站起,可憐兮兮的抱怨:“你再不弄開,我就要憋死了?!?/p>
“你…….”孟與森被嚇了一跳,直勾勾盯著人,瞬間噤聲。
眼前的青年只穿著一件9號球衣,寬寬松松的掛在身上,堪堪遮住大腿。兩條長腿又白又直的裸露著,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因為有些羞赧,他的臉頰染上了一點很淡的粉,睫毛微微垂著,不自在抱著雙臂。
孟與森愣了幾秒,視線從那個數(shù)字9上掃過去,突然福至心靈:“你這是把自己送我了?”
“嗯,森哥,祝你二十八歲生日快樂?!?/p>
凌嘉木往前挪了一小步,小聲說:“我每一年都送你編號9的禮物,亂七八糟也送了不少。今年…..想送你點兒特別的。思來想去,覺得你最想要的禮物,應該是我…….”
他聲音越來越低,因為羞恥,整張臉連帶著耳朵尖兒都漲得通紅。
明明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孟與森滾了滾喉嚨,視線無法從他身上挪開,灼熱的眼神幾乎要在白皙的皮膚上落下烙印。
9號,這個和他們紀念相關(guān)的數(shù)字,現(xiàn)在印在凌嘉木身上,好像就真的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就這樣站在客廳正中央,微微發(fā)著顫,乖乖站著。
天真和大膽,純潔和誘惑,混在一起,讓人想要發(fā)瘋。
孟與森松了兩顆扣子,冷空氣席卷上脖頸,仍然嗓子發(fā)干。
他把人拉過來抱住,側(cè)頭親了親耳垂,“木木,自己送上門來,想好了?”
之前好幾次親熱也擦槍走火過,但凌嘉木每次都渾身僵硬,看上去很是不安和緊張。
怕人沒做好準備,想著十一年都等了過來,也不差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