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凱文回頭看了他一眼。
“嘶——”老醫(yī)者撓了撓臉,訕訕道:“那個是我?guī)鸵粋€鄰居調(diào)的補藥,嗯……最近兩天,閣下您的坐騎可能會需要找個伴侶?!?/p>
凱文:“???”
奧斯維德:“……”
老醫(yī)者看了巨獸一眼,覺得這樣長著翅膀的雪狼實在稀有,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伴侶,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不找的話也不會怎么樣,就是可能會比較鬧人?!?/p>
凱文:“……”
奧斯維德:“……”
皇帝陛下雪白雪白的狼臉?biāo)查g就綠了,凱文也莫名有點兒尷尬,盡管他其實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尷尬的,畢竟吞藥汁的不是他。
三個人面面相覷的片刻,奧斯維德一臉麻木扭開了頭,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么的。
凱文沖老醫(yī)者干笑了兩聲,道:“行了潑都潑了,出不了什么問題,您忙吧?!?/p>
他拍了拍天狼的脖子,算是安撫,但是奧斯維德總覺得這動作里很有股幸災(zāi)樂禍憋著笑的意思,頓時更糟心了。
凱文也顧不上這些了,他依照娃娃臉士兵所指的方向,在人群里找到了這一批士兵的隊長。
他面色肅然地沖這個皮膚黝黑的軍官道:“之前陛下下令,讓各個分編小隊把各城鎮(zhèn)的人都引導(dǎo)到地下密道里,避讓沙鬼大軍,你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也是聽到有人讓你們?nèi)コ???/p>
“您怎么知道?”黑皮軍官詫異又愧疚,“我們太大意了,也不知怎么就……”
“這倒沒必要自責(zé),這不是你能控制的。別的不談,你們路途中碰到的事情現(xiàn)在還能回想得起來么?”凱文問。
軍官:“雖然當(dāng)時沒什么意識,但是現(xiàn)在隱約還能記起來一點,比如路過幾個流民小鎮(zhèn)的時候,有新的人加入。”
“那你們在路途中有碰見其他隊伍么?”凱文問道,“密道里的其他人還好好呆著么?”
軍官:“不能確定,閣下。我們出來的時候沙鬼已經(jīng)不在了,不知去了哪兒,那時候我還有點依稀的意識。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甚至在桑林大道附近碰到了穿著皇城巡騎軍制式鎧甲的人,按理來說,他們應(yīng)該呆在圣安蒂斯附近的地下密道里。”
凱文面色一凜。
他也不再多言,把交代給米奧的話同樣給這位軍官說了一遍,讓他即刻帶著士兵以及這些民眾趕往靜默谷。
言簡意賅交代完后,他便大步流星地回到奧斯維德身邊,一拍他的脖頸,翻身騎上了他的背,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情況不太妙,波及范圍比我想像的還要再大一些,原本安排躲在密道里的人很可能都被引出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黑著臉的奧斯維德一聽這話,頓時把藥汁的事情先丟到了腦后,二話不說便避開人群疾奔起來,在林道的盡頭雙翅一振。
白色羽翅帶起的勁風(fēng)掀得周圍草木俱傾,地上的眾人偏頭避讓開那股力道,而后一臉呆愣地看著身姿矯健的猛獸帶著凱文飛上了天,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避開了外人,奧斯維德在疾行中開了口:“不覺得奇怪么?從塔格瓦到沸騰沼澤,少說也有一天的腳程。我們離開玫瑰舊堡才幾個小時而已,還是用飛的。他們這老老少少的一群人怎可能走得這么快?”
“所以……”凱文伏在他背上沉沉開口道,“他們比我們更早聽到那個聲音?!?/p>
奧斯維德眉心一皺。
如果這些躲在密道里的人比他們更早聽到聲音,那說明聲音的來處最初很可能就在金獅國地界里!他們聽到了,金獅國其他城鎮(zhèn)的人也很可能聽到,圣安蒂斯同樣不會例外。
這規(guī)模簡直有些駭人。
“究竟會有多少人被引出來……”奧斯維德冷聲道,“會有不中招的么?”
“有?!眲P文淡淡道,“孩子。你剛才沒看到么,那些被抱在懷里的孩子眼神是最清明的。”
“為什么?”
凱文道:“因為他們沒經(jīng)歷過苦難,沒有值得煩憂的事情,也從未祈求過什么東西?!彼圆恍枰衩鳌?/p>
奧斯維德帶著他飛上一段,便要落地確認一下聲音新的方向。
凱文用手按著地,奧斯維德則直接用耳朵貼著聽。
原本模糊得句不成句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顯然,他們越追越近了。
然而就在他們飛過安多哈密林上空的時候,奧斯維德的翅膀突然抽搐了一下,馱著凱文的身體因此猛地朝下落了一截。眼看著掉到密林上空,擦著樹木而過的時候,奧斯維德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帶著凱文重新飛高了一些。
“你怎么了?”凱文拍著他的脖頸問了一句,然而剛問完,他就想起之前那老醫(yī)者干的事情,頓時干笑了一聲道:“那藥汁這么大作用?”
奧斯維德黑著臉道:“放屁!不是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