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考場,張新元就勾住印漓的肩膀,激動地勒住印漓的脖子,低聲興奮道:“多虧你的小紙條,我這次鐵定能過。哦也~”
印漓推開張新元的胳膊,把圍巾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捆上,然后搓了搓手說道:“中午請吃麻辣燙,說好了的啊?!?/p>
“成,你要吃多少吃多少!”張新元豪氣地一揮胳膊,又給印漓肩膀勾住了。
印漓翻了個(gè)白眼,任他去了——張新元沒別的好,但人高馬大,妥妥的一人形移動暖爐。
這時(shí)候十一點(diǎn),兩人直接出去市場邊的小吃街。走到校門口的時(shí)候,張新元突然一把拽住了印漓,往樹后一躲,神秘兮兮地朝門口伸著腦袋。
印漓被勒得夠嗆,沒好氣地給了張新元一肘子:“想死直說?!?/p>
“嗷?!睆埿略Ш恳宦?,壓低嗓子道:“不是,你看啊,門口。景榮跟穆文芳。”
印漓抬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校門口站著的兩人。景榮穿著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襯衫和格子毛衣,牛仔褲裹著兩條筆挺的大長腿;干練利落的平頭和深邃帥氣的五官,帶著迷人的笑容,正偏頭跟旁邊的穆文芳說著話。
穆文芳打扮得依舊時(shí)尚俏麗,仰頭跟景榮相視而笑的時(shí)候,很有金童玉女的氛圍。
“你說,他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張新元摸著下巴嘀咕,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大秘密。
“無聊。”印漓撞開張新元,白了他一眼,就朝著門口的兩人走去。
一步一步近了,印漓強(qiáng)迫自己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
“景榮,文芳?!庇±焱T趦刹竭h(yuǎn)的地方,笑道:“你們在這干嘛呢?”
景榮見到印漓,愣了一秒,才揚(yáng)起一個(gè)無法遏制的快樂笑容:“印漓,好久不見了。”
“嘖嘖,八公個(gè)性不改啊?!焙髞硪徊降膹埿略姷骄皹s的傻笑,感嘆了一句。
景榮哈哈笑了兩聲,突然伸手抱住了印漓,裝模作樣地嘀咕著:“是啊,是啊,八公好想主人。”
“哈哈,你夠了啊。”張新元樂了。
景榮見好就收,松開印漓后,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東西,一人一張塞到印漓跟張新元手里:“年后開張,有空就過來玩啊?!?/p>
印漓跟張新元拿到傳單在手里看了看,很是詫異。
“這得伐掉好些樹吧。不是說木材很難銷出去嗎?”印漓奇怪地問道。
這時(shí)候,一邊站著的穆文芳聳聳肩:“哪兒是他們愿意伐的啊,是……額?!?/p>
“是什么?”印漓皺眉,直覺有些不對勁。
景榮笑了笑,說道:“染蟲了。只能伐掉,剛好也可以做燒烤生意。好的木材在另一邊,都留著呢?!?/p>
印漓聽了,心里一緊:“那,損失很大吧?”
景榮無所謂地聳聳肩:“還好,能挺過去。對了,中午一起吃飯吧?你們考完了嗎?”
“考完了?!?/p>
“我就不去了?!蹦挛姆荚谝贿呎f道,表情很無奈:“一會我家里就來人幫我收拾東西。景榮,之后有需要的地方,說一聲就是了。”
“行,這次真的謝謝你了?!?/p>
“不客氣?!?/p>
三人目送穆文芳回校,等穆文芳走遠(yuǎn)了,張新元才一臉猥瑣地撞了景榮胳膊一下:“哥們,老實(shí)交代,有情況吧?!?/p>
景榮憨笑:“什么情況?”
“少裝了?!睆埿略恍牛骸翱茨挛姆紝δ隳菬崆閯?,你家開燒烤廣場的事兒我們都瞞著,就告訴了穆文芳?說沒情況誰信啊?”
景榮依舊笑著搖頭,把手里最后幾張傳單給路過的學(xué)生后,才對張新元笑道:“真沒有。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操,誰,快說!”張新元興奮了,印漓沉默了。
就這時(shí)候,景榮一把攬住了印漓的肩膀,低頭蹭了蹭印漓的腦袋,用一種明顯的玩笑語氣說道:“當(dāng)然是我的主人啊?!?/p>
“靠!”張新元翻白眼,懶得再八卦了。
印漓沉到谷底的心臟倏然蹦上了天,一時(shí)間都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景榮拖著他走到飯館,才終于回神。
景榮說……喜歡他?雖然是開玩笑,但……
印漓偷偷用手摀在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砰砰的力度。心里一顆小芽悄悄落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