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鏈冷著一張臉,抱有敵意地注視著徐鶴一,沒有接茬。
徐鶴一只隨之看了一眼,再次握上喜山的手。
然而喜山的指甲沒有藏好,劃破了徐鶴一的皮膚,男人凝眉注視著手心。
喜山說:“你中了蠱,我救不了你,只能被他們帶回去。他們怕你活過來,把你和我一起埋進了地底。我在地底墻上發(fā)現(xiàn)了一門功法,學(xué)成,帶著你離開,找了很多神醫(yī),聽聞喜山上的大蛇有解毒的藥引,所以在喜山上住了下來。阿蕪的女兒也學(xué)我當年偷跑出宮,我們一起建立了一個門派,叫逍遙宮?!?/p>
“師兄,我現(xiàn)在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了,他們叫我‘喜山仙子’?!?/p>
談起過往,喜山帶上笑容,漸漸有了底氣,也不再緊繃。只是徐鶴一像是被她的話釘在了原地,長久沒有動作,甚至像是恢復(fù)了此前冰凍的狀態(tài)。
哪怕喜山只是點到即止,可他作為親歷人,不可能不知道意味著什么,那一樁樁一件件被她說得那樣簡單,但彼時他已經(jīng)死了,舉目無親的西域僅憑仗她一人,生生受了這么多。
徐鶴一緊緊抱住喜山。
可喜山說到興頭,有些過度的興奮了,她只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哪怕是是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很難啟齒……
“這功法藏在西域的地底,不是什么正派的武功,是雙修法,師兄,我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利用過很多男人,玩弄過很多男人,也殺了很多男人,阿姝這個名字……如果不是你喊我,我早就忘了?!?/p>
此前徐鶴一抱著喜山,聞言,他捏著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兩個人隔開了距離,直直望著她的眼睛,表情非常復(fù)雜。
喜山輕輕地將頭靠在他身上,想繼續(xù)說點什么,還沒開口,突然被他攔腰抱起,不由靠向他胸口,聽到那結(jié)實有力的心跳聲。
徐鶴一說:“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喜山說:“嗯,去鹽城的路上?!?/p>
徐鶴一抱著她走動之時,喜山指揮著黑鏈安撫馬車夫,順便看看車上的連城。
“鹽城?”徐鶴一思考了一瞬,百年間皇室更迭,城市也換了名字,但鹽城一直沒有變,“喜山邊上的那個?你好好的喜山仙子,這是要去哪?”
喜山莫名臉紅,伸出手輕輕撓了他一下,“不許這么叫我。”
“有人說,自己鼎鼎大名,江湖如雷貫耳,怎么我就叫不得?!?/p>
喜山埋在他胸口,好半天忍住笑,說:“我們是逃難的?!?/p>
徐鶴一反問,“逃難…?”
彼時喜山言笑晏晏,沒有注意到徐鶴一的語氣有些異常,自顧自地說:“嗯,逃難,之前惹上了一個和尚,他臨門登圣,被我壞了好事,可能會想要報復(fù)?!?/p>
徐鶴一語氣微頓,“…和尚?”
直到這時候,喜山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被暗處的野獸注視時,那股從脊背蔓延而上的涼意。
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就聽到徐鶴一說。
“你是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