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堂中,我伸出手腕。
太醫(yī)說了聲“得罪”,便替我把脈。虞氏坐在上座,這會兒也不由微微前傾身子,神色略是急切地問:“張大人,如何?
我將手抽回來后,張?zhí)t(yī)便拱拱手,道:“少君脈象略數(shù),可陰陽相調(diào),并無沖撞,實屬難得?!?/p>
“那這潮期……”虞氏想是也有幾分尷尬,勉強一笑:“讓大人笑話了?!?/p>
張?zhí)t(yī)在宮中任職多年,臉色變也不變,應(yīng)說:“此事,夫人還請放心。尻者,欲潮初至,頭兩年潮期不穩(wěn)的大有人在,可于生養(yǎng)一事上并無大礙,而貴府少君年紀(jì)尚輕,體質(zhì)穩(wěn)健,來日方長啊?!?/p>
虞氏亦跟著頷首,緩緩道:“張大人說的極是,來日方長?!?/p>
張?zhí)t(yī)寫了一張藥方,說是用于調(diào)理養(yǎng)身。虞氏謝過了張?zhí)t(yī),便遣下人送他離去。人走了之后,虞氏靜靜坐著,我也不敢開口。
好半晌,方聽她道:“方才,張?zhí)t(yī)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
我連忙乖順地應(yīng):“敬亭明白?!?/p>
她看了看我,便是有些納悶,也無處發(fā)作,唯有嘆一聲:“也是,日子還長著。該來的,總會來的?!?/p>
虞氏也未再為難我,便將我放行了。
我人踏出虞氏的院子,心里卻還想著方才的事情。張?zhí)t(yī)所說的話,和先前看過我的幾個大夫別無二致,既然如此,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差錯才是。我只是又想道,那太醫(yī)離去之前,同我說了一句:“少君身子有異,頗是罕見,不可與他人同語,萬事還須順其自然,切不可操之過急?!?/p>
碧玉碧落見我頻頻走神,也出言寬慰我?guī)拙?,她們殊不知,我僅僅是心緒未定,雖早已認(rèn)命,唯獨對生子一事,仍是有些茫然,就同我和那三個夫君共處,只知道,這事是避免不了的。
看來,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之后幾天里,我在大房此處,也算是風(fēng)平浪靜,并無掀起什么波瀾。
白天的時候,徐長風(fēng)須去衙門,我無所事事,在院子閑晃俄頃,見那頭小院安安靜靜,就走過去瞧了一瞧。樹下,只有珺兒一個人,那兩個她父親為她尋的大伴正站在邊上。
“少君?!毕氯艘粏荆B兒就轉(zhuǎn)過頭來,只看了我一眼,便又扭過頭去了,不知是在同誰置氣。
我緩步走過去,俯下身來,看看她手里的毽子,問她道:“為何不叫下人陪你一起玩?”
過一小陣子,她方應(yīng)我說:“不好玩?!彼絿伒?,“她們每個人都讓著我,又說,這不行、那不行的,我不跟她們玩兒了?!?/p>
我看看那幾個大伴,心想她們這些下人也是難做?,B兒的性子要強,人也頗為好動,和其他那些閨閣養(yǎng)大的世家小姐相比,確實更像個男孩兒。這打毽子玩了好幾天,想是已經(jīng)膩味了,可要干點別的,卻又不被容許,自然要生悶氣了。
我想了一想,就說:“能否借珺兒這毽子一用?”
她猶豫一會兒,還是把毽子給了我。
我將這雉毛毽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看好了?!蔽彝肆藥撞剑瑢⒛请ψ虞p輕一拋,我一抬腿,用膝蓋頂開,緊跟著用鞋底接住。我連踢了幾下,那毽子都沒掉下來,珺兒還有幾個下人都瞧得目不轉(zhuǎn)睛,直到毽子回到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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