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然從公文包里掏出兩張門票。
“郁恒送我的票,法國一個先鋒派畫家在國內(nèi)首次辦展覽,就在宛城,我需要攜伴侶出席?!?/p>
這個畫展根本沒有什么攜伴侶出席的要求,最后一句是他瞎編的。
“好吧?!?/p>
聞遠(yuǎn)接過門票,有些苦惱。
“可是我不太懂欣賞畫作……”
“正好去熏陶一下。你們做甜品不也需要靈感嗎?”
聞遠(yuǎn)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點點頭,答應(yīng)了。
周六下午。
聞遠(yuǎn)換好修身的西裝,跟祁瑾然一起出了門。
因為這個展覽不對公眾開放,所以畫廊里人并不多。剛踏上臺階,聞遠(yuǎn)就看到了從另一頭走來的郁恒。
“嫂子,好久不見啊。”郁恒笑瞇瞇道。
聞遠(yuǎn)臉色一窘,“郁先生,你別開玩笑了?!?/p>
郁恒比他大好幾歲,叫他嫂子?他可受不起。
“你比我小,我叫你嫂子確實不太對。”郁恒撓了撓頭發(fā),忽然眼睛一亮。
“要不我叫你小嫂子,怎么樣?”
祁瑾然額頭青筋直跳,冷眼看著郁恒。
“你閑得慌是不是?這是畫廊,安靜點。”
“行行行,不開你老婆的玩笑了?!?/p>
郁恒聳聳肩,去正廳看畫了。
“你老婆”三個字落在聞遠(yuǎn)耳里,讓他臉頰有些熱。他偷眼看了看祁瑾然的臉,后者專注地在欣賞長廊上的畫家生平介紹,側(cè)臉精致而俊美,沒有半點不悅。
聞遠(yuǎn)心中安定不少,也開始欣賞畫作。他不像祁瑾然那樣儲備了豐富的理論知識,了解各種繪畫流派,但對于美的感知,他并不比祁瑾然差。
這些畫里光線的運(yùn)用,顏色的搭配,線條的勾勒,都十分大膽而新奇,給人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難怪被稱為先鋒派。
中途,聞遠(yuǎn)去了一趟洗手間。
他還沉浸在那些畫中,進(jìn)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別人的肩膀。
“抱歉?!彼B忙后退一步。
“長沒長眼睛???”
青年抬起臉,俊秀白皙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注意?!甭勥h(yuǎn)再次道歉。
寧殊冷哼了聲,懶得跟他計較,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往回廊走。
快到正廳時,寧殊停下了腳步。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祁瑾然,他心臟便跳得格外快,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地沸騰。
本來那位先鋒派畫家是不打算在國內(nèi)辦個人展的,是他從中斡旋,才促成了這次展出。因為他知道,這種難得的畫展,祁瑾然一定會來看。
果然,隔著重重人群,寧殊看到了祁瑾然高挑修長的背影。剎那間,無數(shù)回憶潮水般翻滾而來,他眼眶泛紅,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背影。
三年了,他以為自己能忘記祁瑾然,可現(xiàn)在他才悲哀地發(fā)現(xiàn),男人一秒都沒有從他的記憶中褪色過。
人群中,祁瑾然一如既往地出挑,仿佛天上泛著冷光的皓月,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他身患?xì)埣病K?dāng)初是多蠢,才會狠心離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
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在寧殊胸口翻騰,懊悔,不甘,內(nèi)疚,激動……他微微握著拳頭,打了無數(shù)遍腹稿,調(diào)整了無數(shù)遍表情,正要走上前去時,一個身影擦過他,大步走到祁瑾然身邊。
“瑾然,讓你久等了?!?/p>
“沒事。”
祁瑾然看著聞遠(yuǎn),忽然皺了皺眉,伸手替他理了一下有些弄皺的襯衣領(lǐng)口。
“怎么不在鏡子里照一下?”
“我沒注意?!甭勥h(yuǎn)訕笑了聲。他穿西裝的場合不多,很少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感受著祁瑾然的手把他襯衣上的褶皺撫平,聞遠(yuǎn)心底暖洋洋的。
“待會兒要不要去吃東西?”聞遠(yuǎn)提議。
祁瑾然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想去黑天鵝?”
他猜聞遠(yuǎn)還惦記著那家新開的甜品店。
聞遠(yuǎn)點點頭,黑眸閃爍著期待,看向他。
祁瑾然無奈一笑。
“行?!?/p>
“瑾然,你太好了!”
角落里,寧殊靠在墻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祁瑾然側(cè)對著他,但他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當(dāng)年跟他在一起時,祁瑾然也很少露出這種全然放松的愉悅神情。
然而此刻,他卻對著另外一個人,露出這種表情……
寧殊秀美的臉開始扭曲,他滿腔熱血,仿佛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全部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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