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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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淮軍和西北邊疆軍在西曜僵持了半個月,西北又生異變,夷族五萬軍士直接從西關(guān)進入到關(guān)中腹地,二皇子派去西北的十萬北淮軍腹背受敵,就算是精英之士也難敵兩面夾擊,甚至還有將士帶兵投降,那將士本是謝老太爺營下,仰慕謝老太爺英姿,自不愿和他的孫兒為敵,早有投誠之意。
冰天雪地里,南鴉族的漢子赤/裸著半身肌肉哈赤哈赤地打冰洞,錢珞瑾在一旁監(jiān)督指導。慕從錦走到錢珞瑾身后,一手蒙住錢珞瑾的眼睛:“不許看?!?/p>
“慕從錦!”
錢珞瑾掰開慕從錦的手,將那細長的手指緊緊抓在手里,這里真的很冷,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也是冰涼的。
兩人從關(guān)中穿來的衣服都不夠保暖,換上了南鴉族的服飾,一堆獸皮縫制的袍子外面還翻著毛,錢珞瑾還臭美呢:“正宗皮草,放我們那時代得賣多少錢?”
“在這里,抵不上二兩豬肉?!?/p>
穿越前,錢珞瑾只覺得食物是超市里一排打著標價的貨物,穿越成土豪家的小姐,更是吃得精致奢華,來了南鴉族,錢珞瑾才發(fā)現(xiàn),食物是命。
作為異族客人(囚犯),自然不會短缺錢珞瑾的食物,可連著好幾天也只有肉干可以吃,吃得錢珞瑾現(xiàn)在都厭食了,聞著味就惡心。
錢珞瑾至少有東西吃,普通的南鴉族人能分配的食物有限,每當他們抓到獵物,會讓能生育的女人和小孩先吃,然后是輕壯的男人,老弱病殘只能吃到殘渣,甚至沒有東西吃。便是這樣人工地優(yōu)勝劣汰著,南鴉族才得以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繁衍下去,而且保持著強大的戰(zhàn)斗力。
只是看著時不時抬去山上扔掉的尸骨,錢珞瑾心里總能想到很多。
“我剛看見他們養(yǎng)的狼,好大的個頭,想不想騎?”慕從錦勸誘道。
“不想!”
錢珞瑾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忘記,小時候慕從錦騙她騎狗的事兒她還沒忘呢,想想小時候慕從錦欺負她的事情還不少,每次慕從錦欺負了她,她就去找謝夫人說謝謖元的壞話,如此調(diào)節(jié)心理平衡才能身心健康地安然長大。
南鴉族男女老少齊上陣,分三班倒地干活,沒幾日就把冰眼打好,錢珞瑾也沒閑著,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總算找到個最像絞盤的撐帳篷的座子。那些干不了體力活的病弱族人也要幫一把手,族里沒有足夠大的漁網(wǎng),就把馬韁繩都拆開,重新編成一大張的網(wǎng)。
明日就要下網(wǎng)捕魚,這一晚,錢珞瑾卻睡不著,她一個人在結(jié)冰的大湖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只有一群南鴉族的守衛(wèi)遠遠地盯著她。
天快黑了,慕從錦出來照她,錢珞瑾遠遠的就看見穿的像只小豹子的少年一路朝她跑過來。
“怪冷的,你出來干嘛?”錢珞瑾心疼地埋怨。
“你不回去,我一個人孤枕難眠?!?/p>
慕從錦牽著錢珞瑾的手,和她一起在冰上緩慢地行走,兩個人都穿著厚厚的皮毛,走路搖搖晃晃,活像兩只滑冰的企鵝。
“我爺爺是魚把頭,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看著他領(lǐng)村里人去湖上冬捕,后來我們搬去了城里,我再也沒看過他捕魚,老實說,明天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沒底?!?/p>
慕從錦晃著錢珞瑾的手:“別怕,不管如何都有我在你身邊?!?/p>
錢珞瑾笑一笑,心里安慰了些,領(lǐng)著慕從錦去看自己選好的下水口:“我爺爺可厲害了,在冰上走一走就知道魚群在哪里,我還記得他教我看氣泡,小氣泡是小魚,大氣泡是大魚,還得看魚動彈不動彈,魚泡要是在里邊逛,證明這魚沒走,這叫魚知水性,人知魚性!”
沿著湖岸一直走,模糊的兒時記憶也漸漸變得清晰,那時候,村口外二里地就是這樣大的湖,也有這漫過膝蓋的大雪,都是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景象。
正式開網(wǎng)這一天,南鴉族人幾乎是全族出動,南鴉女王自然不能缺席,可花逸文為什么會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大約二十個身強體壯的南鴉族漢子在錢珞瑾選定的入網(wǎng)口鑿出一個三尺長兩尺寬的長方形,又有十個人抬著網(wǎng)往水里送,由于網(wǎng)太長,每隔一定的距離就要用馬拉絞盤拉動大網(wǎng),最終讓整張網(wǎng)都沒入水中。
沒有人說話,錢珞瑾蹲在地上往水里看,大氣都不敢喘,眼見著網(wǎng)繩被拉緊,越來越下沉,錢珞瑾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舒緩,只等著過了半個時辰,錢珞瑾大喊一聲:“收網(wǎng)!”
五匹壯實的大馬同時賣力地拉著網(wǎng)繩,四五米寬的大網(wǎng)裹著冰層下的魚兒從出水口緩緩露出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