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技術(shù)問題,南鴉族人就算再夏季也不過抓些湖邊的小魚,這湖中心的大魚群一直活得瀟瀟灑灑,甚至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的錢珞瑾特意讓南鴉族人把漁網(wǎng)編得稀疏一些,網(wǎng)上來的都是十年以上的大魚,一個個足有半人長,甚至有蹦起來和錢珞瑾一邊高的,突然出水的魚兒身上散發(fā)著白起,魚嘴一張一合有一口小鍋那么大,肥碩的身軀在冰面上彈跳,就算被拖上了岸仍有極大的力氣。
錢珞瑾被大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發(fā)愣,古代自然環(huán)境優(yōu)良,這魚可比她記憶中爺爺捕上來的魚大多了。
周圍是南鴉族人震天的呼聲,就連南鴉女王也不禁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冰面上鮮活亂跳的大魚,那是她聞所未聞就算在書里也沒看到過的奇異景象。這么多的魚,足夠她南鴉族整整一冬的口糧。
這一晚,南鴉女王賜所有南鴉族人美酒,痛飲一夜以謝上天的恩賜。
肥美的大魚被細細刮去鱗片,兩米長的竹竿從大魚口中一直穿透尾巴,整條魚架在火上烤,直烤的魚皮滋滋響,焦脆的魚皮里裹著白嫩細膩的魚肉,不用太多佐料,只一把鹽巴,少許淡酒,便是讓人食指大動的誘人香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吃了太久肉干,這些入口酥爛的魚肉讓錢珞瑾在地上直打滾:“灑家此生無憾了!”
慕從錦用腳踢了踢錢珞瑾的屁股:“快起來,你當自己在演食神?”
南鴉女王一手拿著酒杯,另一只手摟著花逸文,來跟錢珞瑾喝酒。
“是吾孤陋寡聞,倒不知道,關(guān)中女子除了相夫教子還有破冰撈魚的本事?”
慕從錦看了一眼錢珞瑾,滿臉驕傲地說:“并非所有關(guān)中女子都如此,我家皇子妃是個例外?!?/p>
“女王別以為我在騙人,我在都中這么多年也沒吃過如此鮮嫩肥碩的魚,這里雖嚴寒,卻也因此養(yǎng)的魚兒肥美,沒有蟲害,少有疫病,上天讓南鴉人住在這里,未必不是福氣。”
“吾知道,你們關(guān)中書里有一句話‘一草一木皆是天恩’,只是你如此了解吾南鴉族風貌,若非你是關(guān)中皇子的妃子,吾還以為你是吾寒鴉族的女兒?!?/p>
錢珞瑾眨眨眼:“大概我上輩子是個南鴉族人也說不定?!?/p>
慕從錦還記得正事:“女王還記得放我們回關(guān)中的約定吧?”
南鴉女王豪飲了一口杯中烈酒,說道:“記得,記得,吾南鴉一族不是言而無信之徒,只是吾派人去山內(nèi)探過情況,原本在山內(nèi)接應(yīng)你們的人都只剩下尸首,吾推測,定是關(guān)中亂局,你們此時回去也是危險。”
雖說西南郡縣都已投誠慕從錦,難保就沒有背叛的時候,況且就算它們立場堅定,如果二皇子以武陵大營南下,以這些郡縣的力量也不知能有怎樣的結(jié)果。
如果西南丟了,三皇子必敗無疑,那么,鎮(zhèn)國公府和錢家的下場不言而喻。
“我要回關(guān)中!就算外面有人拿刀等著我,我也要去!”
慕從錦撫摸著錢珞瑾的后背:“你別慌,只個把月的時間,二皇子想拿下西南全境也不可能,頂多是個別郡縣給了他可乘之機?!?/p>
“關(guān)中如此亂局,躲在吾南鴉就可安全無虞,你們當真要回去?”
錢珞瑾點頭:“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卷進奪嫡之爭,這時候反倒我自己躲起來?那叫良心狗叼走?!?/p>
“你果然像吾南鴉族的女子,吾也是有良心之人,南鴉族言必有信,吾保證,將你們安全送到家人身邊,以吾等南鴉族最勇敢的戰(zhàn)士們起誓,定將南鴉族最尊貴的客人們送回家鄉(xiāng)?!?/p>
南屏郡的府尹是個聽風就是雨的軟耳根,聽說三皇子從都中退至南方,他就慌了,又聽說二皇子以北淮大營壓境,他都快瘋了,一心想著搏個大官當當,哪能想到皇后嫡出的皇子竟然干不過個庶皇子。
南屏府尹趕緊給二皇子寫信說自己是受歹人蒙蔽才上了三皇子的當,其實一片忠肝義膽都是向著二皇子的,二皇子才不信他的屁話,但他在西南著實需要突破口,就忍著惡心和南屏府尹暗通曲款,以南屏郡為根基,來了招出其不意,將在山口等待接應(yīng)六皇子的那一隊人馬也悄無聲息地卡嚓,換上自己的人,只等著活捉了慕從錦送去向二皇子邀功。
“大人!大人!”南屏府尹手底下的師爺慌慌張張地來報:“山口!底下來人報說看見六皇子了!”
南屏府尹面露喜色:“那還不趕緊抓來?!?/p>
師爺額頭豆大的汗都流了下來:“抓不得啊大人……”
“為何!”
“六皇子身邊……身邊……都是南鴉族的戰(zhàn)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