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姓靳的是個撒謊的老手。不過他表現(xiàn)得越?jīng)]破綻,我越相信他才是兇手,老子的直覺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特別強烈?!?/p>
“那那個看守所里的呢?”
王隊遲疑了一下,說:“那人倒是個厲害角色,不過……痛下殺手也是需要心理素質(zhì)的,他不像是具備這種素質(zhì)的人?!?/p>
“難道他故意頂罪?我操這可牛逼了?。⑷思觽巫C,他絕逼是真愛那個姓靳的!”小刑警捏著下巴唏噓不已,想了想又說:“萬一他真判進去三年,你說那靳炎會不會在外邊另外找?”
“難說?!?/p>
“我看有可能!監(jiān)獄那是什么地方,出來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再說那靳炎有錢有勢,又常年混跡在女明星圈子里……嘖嘖,等出來了人財兩空,說不定健康也沒了,你說他這是圖個什么啊……”
王隊聽得哭笑不得,一拍桌子斥道:“回去寫你的報告去!兩天到現(xiàn)在還沒寫完!”
小刑警立刻耷拉下臉,悻悻坐下咬筆桿子去了。
就在警局這番對話發(fā)生的同時,城市另一邊,長途汽車站里人流洶涌,各種吆喝和強烈的汗臭混雜在一起,三伏天里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穿著非常時尚的女人,緊緊護著胸前的一個小包,隨著人流奮力往車門上擠。碩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見下頷線條緊繃,嘴唇咬得發(fā)白,快上車門格外擁擠的時候她脖子上都暴出了青筋,看上去有些駭人。
“不能上了不能上了!哎說你呢!下去下去!”
女人仗著身體靈活還想往里擠,售票員卻大聲吆喝著司機關(guān)門。那一刻她嘴唇都幾乎咬出了血,猛的踩著高跟鞋往里一跳。
眼見就要擠上去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準(zhǔn)確抓住了她肩膀,緊接著把她往后一拽。
“你——”
女人回頭一看,尖利的嗓音當(dāng)即堵在了喉嚨里。
兩個穿黑T-恤的男人冷冷看著她:“趙小姐,請跟我們來一趟,靳總在公司等你。”
趙雪臉色瞬間煞白。
她知道她完了。
剎那間她想跑,想大叫,想向路人呼救,然而所有動作都隨著黑衣男子一句話而瞬間凍結(jié):“——你可以回去,但你在F縣的老家已經(jīng)有人等著了。”
趙雪嘴唇微微發(fā)抖:“你、你們怎么知道……”
“靳總知道的比你想像得還多?!焙谝氯舜蛄藗€手勢,只見路邊停著一輛車窗緊閉的黑色豐田。
“——但你最好自己去問靳總?!?/p>
汽車穿過整個H市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
當(dāng)趙雪被押下車的時候,她沒有看見時星娛樂奢華氣派的大門。冷清的古街上有幾個陳舊店鋪,此時都已經(jīng)半封了,那曾經(jīng)是靳家開設(shè)的玉石盤口。
人一旦接受命運,恐懼就會轉(zhuǎn)變?yōu)槁槟?,然而刻骨的憤怒和痛恨卻仍然存在。趙雪被押進去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她已經(jīng)完全不害怕了,甚至想靳炎看到自己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殺人兇手會怎么表現(xiàn)?
兇神惡煞,猙獰殘暴,視人命如螻蟻,毫不遲疑的置她于死地……
但是她一點也不恐懼,心里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感。
蔣衾已經(jīng)進去了,雖然靳炎僥幸脫身,但是玉石生意的退路已經(jīng)被他自己斷絕殆盡。等省里他們那一派的人倒下之后,秋后算賬的日子還有的是,靳家總有一天會被趕盡殺絕。
趙雪越想越激動。她甚至有點過度亢奮了,看到靳炎便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冷笑:“我來了,你想怎么樣?”
靳炎坐在后堂一把梨花木扶手椅上,半晌沒吭聲。
“是徐曉璇說的?”趙雪頓了頓,嘲諷道:“還是方源那膽小沒種的出賣了我?”
“……”靳炎終于嘆了口氣,說:“方源是他那一派的代表,而你只是他的棋子。他不用出賣你,只是放棄了你而已?!?/p>
趙雪瞬間大受刺激,張口還沒說什么,靳炎打斷了她:“你以為你在方源眼里有多大分量?趙雪,你根本什么也沒有。趙承強的原配和兒女在美國生活得好好的,而你母親只是個較為成功的三兒。你所謂的報復(fù),其實連個立場都沒有?!?/p>
趙雪瞬間紅了眼,怒道:“胡扯!我爸媽早就領(lǐng)了證,我是正兒八經(jīng)的……”
“你被騙了,”靳炎淡淡的道,“如果你是趙承強的婚生子女,進時星娛樂時那個背景調(diào)查絕對通不過。你當(dāng)我是傻的么,隨便放個秘書到身邊,連查都不查一下?”
趙雪耳朵里嗡嗡響,拿著小包的手也不自覺垂下了。
“你真實的檔案是出生在F縣,九歲進城上學(xué),生父早逝且身份不詳,跟趙承強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苯仔α艘幌?,搖頭道:“你母親確實勾得趙承強甩了結(jié)發(fā)妻子,但是很遺憾,她最終還是沒轉(zhuǎn)正,所以你才能毫不引人懷疑的在時星娛樂工作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