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又從不同的方向再拉出一道弧線。
“……”公然被一個女犯人在堂上“襲胸”的顧侍郎徹底語塞了。
許是太過震驚,平日里那副運籌帷幄的氣勢竟都弱了兩分,只能窘迫又心虛地抓住那只在胸前作亂的小手。
“嗯?”那個罪魁禍首偏生還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樣看他,鼻息里淺淺地哼出一聲撩人的氣音。
燈影憧憧之下的四目相對,格外驚心。
火光映上她的眉眼,在卷翹的睫羽上鍍了淡淡一層光暈,柔和且迷離,像那一晚從床賬外探入的月色……
一剎那,身體的記憶席卷而來。
向來正經(jīng)的顧侍郎只覺渾身燥熱,血脈都開始不安,直直地往某處賁張而來,一個不留神手上使力……
“呀!”
花揚痛呼一聲,只覺腕子上傳來一記驚痛。
顧荇之木著張臉,不客氣地推開她,怒而拂袖道:“今日就問到這里?!?/p>
然話一出,他便見面前的女子驚惶地捂著肩,本就蒼白的臉上立時浮起幾分因疼痛而生的潮紅。
顧荇之下意識想扶,但那只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最后還是默默收了回去。
她貫是個得寸進尺的人,著了她那么多次道,顧荇之覺得從即刻起,自己應(yīng)該改一改態(tài)度,從今往后都要狠下心來才行。
他如是想著,兀自往廳室門口又行出兩步。
身后漸漸沒了聲息。
不知怎的,顧荇之想起早時秦澍來找他,與他說的“她肩上那個大窟窿”……
她好像真的很痛。方才那漫不經(jīng)心地一覷,都能瞧見她鼻頭隱隱泛起的紅,就連眼尾上都是一片晶亮的水色。
思緒一起,顧荇之只覺自己的步子被什么力量給拽住了。心里某個地方忽然開始惴惴,甚至泛起些隱約的歉疚。
那只藏于寬袖之下的大掌無聲地緊了緊,他聽見自己從齒縫里擠出一句,“你肩上的傷還沒好么?”
說完這句話,顧荇之又覺得后悔,只能無奈地咬緊了后槽牙。
身后依舊沒有聲音,夜風撲簌簌的,吹得窗欞上的影子一陣亂晃。
他終是沒忍住,回了頭。
而她就像是事先料定了他會這么做。顧荇之一轉(zhuǎn)身,便覺下頜輕輕拂過一個溫而軟的東西,是她的唇早已等在那里。
心中轟然,如被電穿過,使他整個人都立在那里,不動了。
袖子被人扯住,花揚抬眸看他,燭光下眼神澄澈又委屈。她點點頭,不客氣地道了句,“疼,你給吹吹?!?/p>
顧侍郎的臉色立馬又沉了三分,冷著臉拂開她的手。一轉(zhuǎn)身,腳下踉蹌,花揚看準了時機,往他后膝窩一頂,再往旁側(cè)一帶,顧荇之毫無防備之下就被她猝不及防地撲倒在地。
她動作極快,起身張開腿,以跪騎的姿勢坐在了他身上,然后并指一摁,封住了他身上的穴脈。
“大人?”門外值守的侍衛(wèi)似是聽見異動,湊到廳室門口問了一句。
花揚不說話,單手扯開寬大的囚服,露出里面胭粉色的肚兜,笑意盈盈地看她。一副“你要不怕被別人看到就說話”的表情,沖他抬了抬眉毛。
這一刻,顧荇之的臉色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
震驚、憤怒、無奈……但最后都化作了妥協(xié)。
他咬牙穩(wěn)了片刻,才努力平復(fù)著聲音道了句,“無礙,你去別處候著吧?!?/p>
花揚聽了笑起來,在他唇上輕輕落下湖光掠影的一吻,繼而趴到他身上,單臂支起上身,眸色瀲滟地看他。
“你問了我那么多問題,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p>
顧荇之不理她,伸手想推,然落手之后才發(fā)覺自己的掌心正覆于她的纖軟的柳腰之上,登時覺得自己似乎從手心都燒了起來,便慌忙移開,不敢再碰。
這樣的糾結(jié),花揚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懷著調(diào)笑的心思假意挪了挪,一動,腿心和小腹卻更緊地貼上他堅硬的身體。
一個熟悉的東西,正在緩而慢地脹硬起來。
花揚笑了一聲,再俯下去一點,胸前兩團渾圓便推擠著顧荇之起伏的胸膛。她又將一只手撫上了他心口的位置。
下面,是那顆怦然震動的心臟。
顧侍郎不愧是年輕重臣,處事泰然,心跳都亂成這樣了,竟還能擺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險些連她都騙過了。
心里有了底,她更是肆無忌憚起來,淺眸望進他的眼中,輕而緩地問到,“上一次在刑部,你救我是以為我是窈窈,那這次呢?”
花揚頓了頓,眨著眼睛湊近了點,“為什么救我?”
顧荇之還是冷著張臉,側(cè)過去一點,錯開她的目光,冷聲道:“本官奉旨查案,是去捉拿嫌犯,不是救你?!?/p>
“哦?”花揚瞪眼表示驚訝,須臾又道:“那看來是我想多了,不過……就算陰差陽錯,顧侍郎也確實是救了我一命,小女子無以為報,不若當下也‘救一救’顧侍郎吧?”
言訖莞爾,朝著他那張因氣短而微翕的薄唇吻了下去。